李老头没好气的道,“是老于头他老娘,骨灰盒埋进去就行。”
天上突然又是绵绵细雨,老于头父亲的墓地并不是在公墓。
而是在靠近通州的郊区,坟是在一片很偏僻的桑树地里。
一行人都是穿着雨衣,在泥泞的地里,一脚一歪。
于德华的老婆早就开始用粤语骂骂咧咧了,说好好的晴天不来,为什么要选在下雨天。
于德华看看老于头的脸色,低声说道,”少废话了,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于德华老婆不乐意的道,”你敢凶我?于德华你倒是好样的?“
穿过一大片桑树林,踩着泥巴在窄小的田梗一直到底,走到桑树地再探身往里,才终于见到一大片乱葬岗。
乱葬岗里就是一堆土包,有的好歹有块碑,有的只是简单插了个木板,写了名字,卒年月。
更多的是什么也没有。
坟周围的野草非常的茂盛,一簇一簇毫无规律地生长着。
老于头在小心地在坟前的地上铺了布,然后把点心果子码开,还开了一瓶白酒,用一个大瓷碗满上,带着一点哭腔说“爹,嘴馋了吧,来点酒,儿子不孝,没时间来经常看你。咱妈回来了,德华回来了,大妞也回来了。还有你重孙重孙女,都带过来给你瞧瞧”
颤颤兢兢地拿出火柴,划了根,可是雨夹杂着风,把火给熄了,他又点一根,又熄了。
李和与于德华赶忙过去遮风,火才勉强着了。
火柴在老于头手里燃烧着,一点一点倾到手心,李和慌忙拍了拍老于头的手“于叔,烧着手了!”
老于头楞过神,才把火柴丢到稻草杆里,因为有桐油,小火苗一下子猛串起来,纸钱也着了。
老于头转头对于德华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等我死了,你们就把我葬一块儿。这样,我也安心了。”
几个人开始拿着铁锹,在李老头的指挥下,旁边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下雨,泥土已经被浸透了,虽然挖起来简单,可是毕竟太泥泞,铁锹上的泥巴要费劲才能甩出去。
铲了半米深左右,李老头用手拿起些铲头带出的土壤,用手又捏又看,邹了邹眉头,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然后向旁边的方向走了十多米,又让大家铲了半米深,又拿起铲头带出的土壤在看,然后在旁边逛了一圈,一共挖了二三个同样深的洞,回到第一个洞前,拿起烟袋,吸了口烟说“继续挖吧,走不了水,挖到干土就好了”。
李和心里明白,这里都是平原地带,土质松,很容易灌水,或者挖到地下浅层水。
又继续挖了有一米深,李老头就叫停了,让几个人把底下拍平,又用自带的几块木料垫在底下,撒了一层石灰。
几个人又把大理石的盒子放在里面,最后才把骨灰盒放进大理石里面。
又转身从第二个坑洞挖干土埋填。
就这样李和一起,加上李老头,老于头父子,用了四五个小时,天都要黑了,才慢慢弄好。
于老头的孙女,看着自己满身泥泞,都要哭了。
于德华低声问李老头,“下雨会不会有影响,不是有‘雨淋坑要发凶’这话吗?”
李老头笑着道,“你知道什么教条主义吗?也要看日子,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雨浇墓,辈辈富,雨浇灵,辈辈穷。好的不能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