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长壕,堆胸墙,鼓噪骚扰,叶开指挥着复兴军将西山军团团围在了山包附近。
当然这些体力活不用复兴军的士兵们动手,自有征发来的海阳、北河等地的‘义民’处理。
刚开始战斗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义民压根就不敢上战场,在他们眼中,阮惠那就是九天上的神仙下凡了,拳头比人头还大,身高八尺,眼如铜铃,一顿饭要吃一头牛,五只羊,还有一斗米饭,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但现在,眼见西山军兵败如山倒,这些义民和他们背后的北越土豪干劲一下就上来了!
不等叶开吩咐,他们就主动开始掘长壕,甚至还有热汤、热饭和咸鱼从各地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甚是贴心!
阮惠站在山包上观察着远处,眼睛都快望穿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叶家唐寇的战斗力涨得这么快,他是怎么训练处这么多精兵的?
是从哪弄的钱来搞这么多火铳的?
为什么那些泰西白鬼如此听他的命令?
那些精锐的炮兵是何处请来的?
当然他望着等着的不是这个,而是率着仅剩的几百骑兵出去寻找陈光耀的李文宝。
陈光耀就算被困住了,就算没带重武器,总不至于三万多军队就这么没了吧?
只要陈光耀还在,只要他能拼死突围过来,就算只来一万多人,两相夹击之下,阮惠觉得自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要是陈光耀真完蛋了,或者唐寇和北寇勾结起来了,饶是阮惠是个心智异常坚强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升龙城,七拼八凑起来的一支军队正在急匆匆的赶路,其中阮文禄有两千五百人,陈光耀勉强选了点还敢上战场的一千人,潘启德麾下的四千五百人,黄冯义极其从弟黄冯信四千人,共计一万二千人左右,他们要前往富良江畔去救援阮惠。
不过刚出城不久,远处烟尘四起,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军队,打着西山军的红底黄日和武、阮等几面大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阮文禄等人打马上前,抬眼一看,顿时被目瞪口呆,阮文禄指着端坐于马上的武文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武领兵,你不是。。。,你不是!”阮文禄连说了几个你不是,因为在西山朝的宣传中,武文勇在分水梁之战中,格杀几十个唐寇后英勇牺牲,甚至还得了一个忠愍的谥号,现在竟然好好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太魔幻了吧?
武文勇脸涨的通红,不过既然走到这条路上来了,而且眼看阮惠败亡在即,觉得自己赌对了的他,很干脆的一拱手,也不答阮文禄的话,而是反问起了他们。
“诸位提大军出升龙,意欲何往啊?”
“当然是。。。。!”阮文禄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原先防守升龙的护驾将军、副领兵官、东城防御使阮文训,这个不但不听吴文楚的命令烧掉升龙城,还奇怪消失了的人。
“镇守使大人一定是想去救援阮惠,但真是可惜,阮惠败局已定,救不得了!”
阮文训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他跟西山朝卖命了十来年,到头来得了一个搞笑的护驾将军,竟然连一个吴时壬这样的文人都不如。
以前是没的选择,现在突然有选择后,心中的不满的怨恨如同潮水一样迸发出来了。
叶开许了他河南镇守使之位,北河县侯之爵,还赐了五百杆燧发枪,两相对比之下,阮惠给的什么可笑的护驾将军,更像是一份侮辱!
“逆贼大胆!竟敢直呼陛下之名!”阮文禄气得须发皆张,伸手就要去拔腰刀。
“镇守使还是不要妄动的好!”阮文训迅速从马侧抽出了一杆贝克线膛枪瞄准了阮文禄。
远处的将官士兵们一看两边动刀动枪的了,顿时鼓噪着就要上前来,武文勇赶紧拍马来到两人中间。
“快把兵器放下,武某有一句话要说给诸位听,都是昔日同袍,不要伤了众人和气!”
阮文训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线膛枪,阮文禄也停下了去拔刀的手,双方正在靠近的士兵也退了回去,武文勇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我本北圻人,与潘将军、黄将军一样,都是前郑之旧将,晏都王无能,我等遂从了光中皇帝。
但皇帝陛下乃是南圻人,自古大南,北圻人管北圻事,南圻人管南圻事,陛下却尽用吴文楚等南人管北事,可是视我等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