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自从上次在街上看莫白玉摆摊,应该不难猜出,她们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p>
家生奴才通常,是在内宅伺候,不太可能出来抛头露面在集市摆摊的。</p>
除非——</p>
“离离,你打听出什么来了?”</p>
“姑娘,我从头禀报吧。”</p>
“好。”</p>
“姑娘,你不知道,我带着这小娘子去了咱家的听松院的偏厅,问小厨房叫了一桌客饭,就这么招待的她。这才刚刚坐下,还没怎么动筷子呢,她就面露难色,说手头拮据。”</p>
等等——不对啊——</p>
李杳杳想起当时吩咐人给月知恩送的那几厢金银细软。</p>
“我之前给我她们银子,让他们早早离开张统制家啊?我那会吩咐人带话给他们,说张府不是什么永久的安乐福地,让她们赎了籍契远离白京,她们怎么反而没走,还被牵累成这样呢?”</p>
“正说到这呢。之前姑娘您给的赏赐。除了那些绢人,木质玩具这些不值得卖钱的东西。那些银子都被她和她婆婆拿去接济亲戚做生意了。结果亲戚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这张统制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了,银子也接不上了。已经开始靠着借当过日子了。”</p>
这下不止李杳杳,陶大姨也跟着诧异了。</p>
“这张府这几年是办了几场大事。可是也不至于要借当啊。我听说他们家,田地铺子每个月的收入都不错啊——”</p>
“别提铺子了。”离离翻了个白眼,“张统制家早就只剩下旧日的空架子了。我把那莫小娘子送走后,细细的去查访了,张统制她们家的铺子早就青黄不接了。听说铺子生意不好,典出去不少。她们宅子里仆从的月钱银子都开始短了,莫娘子没说话,她确实是因为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偷空出来摆摊卖些绣品。还不敢让主家知道。”</p>
“若是主子家确实发不下银子来,另谋出路的奴才肯定也不止她一个。”</p>
“是的姑娘。我通过暗暗查访,发现了街市上不少最近新出来的流动的小摊贩,都是出自张统制府。”</p>
“确实。莫娘子也说,也不止她一个人出来做些小买卖。不少人都是如此。主人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狠抓狠罚这事。”</p>
“这说的是了。自己都没钱发月银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宅子的百十口人饿死,人家有的有本事另外赚银子,何必喊打喊罚的呢。这些奴才自己能挣到银子,也算开源节流了。这张统制,身上的担子也轻些。”</p>
李杳杳是真想帮莫白玉。</p>
她人情已经卖过两次了,不介意再卖一次。</p>
况且——</p>
她大概是全安国最想让月知恩远离白京的人了。</p>
只要把他送得远远的,让他远离左相府,他就没机会像上辈子一样借着左相府的人脉进入朝廷,最后——还拿走了她的性命。</p>
月知恩这头会吃人的狼,是她上辈子一手喂养起来的。</p>
这辈子,她坚决不能任由事情和上辈子一样发展了。</p>
“哎——”离离有感而发,“这人啊,这有没有钱,看来都是命,是争不过命的。这命里若是没有,你给他也没用。姑娘,这月家,大概,这就是个穷命。您给他金山银山,他也没那个命享——”</p>
“谁说的?!!”李杳杳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这——这才一次,就认命?!!我不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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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离离对于李杳杳的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诧异。</p>
李杳杳没再管离离的心思,暗自思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