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杨文宇当年留下的这些棋谱在数十年以来已经把无数的棋艺爱好者摧残得体无完肤,精神崩溃。
李老看着墙上的棋谱,痴痴地回想起昨日的情景......
“老师,学生想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望老师可以批准。”陈一庚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正经说道。
李老三人互相对望后,一个摇头嗤笑,一个默不作声,一个看着墙上棋谱当听不见。
摇头嗤笑的甄顺笑道:“你小子又痴哪根经,你若有其他学府肯收留你就已经祖宗保佑了,还想考崎州学府。”
陈一庚面对轻视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整个安城里从来没有人正视过他,他在所有人眼中只是个家境清贫,脑子蠢笨还不上进的孩子。
“需要我证明点什么吗?”
默不作声的邓泰也忍不住开口:“你小子今天到底吃错什么了,又跑来犯傻。”
陈一庚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老师,若是我破了墙上这棋谱,能让我参加初试吗。”陈一庚手指着墙上的玲珑棋谱说道。
“哈哈哈...”一向不拘言笑的李老此刻因为无知小儿的痴言大笑起来。
要知道,李老是个棋迷,能破解杨文宇留下的棋谱,是李老毕生之愿。
老家伙,你现在笑得多灿烂,等会你就会有多惊讶......陈一庚心里暗自腹诽道。
陈一庚不理三人的目光,直接走到棋谱前看着棋谱,一言不发。
渐渐的陈一庚的眼神变得涣散,整个人陷入棋局中...
棋谱上,黑白世界里的棋子像忽然赋予了生命一样,都动了起来交互作战,黑子占据优势,可以说局势基本大定;白字虽然处在劣势,但处处却暗藏绝境逢时之路,败局未定;
白子怎么破,黑子就怎么堵,环环相逼...
李老三人本想打断陈一庚责骂他一顿,但忽然觉得他与往时的确不一样,整个人的思绪完全陷入棋谱中,一动不动的站着。
姑且不敢打断...
一息后,陈一庚脏兮兮的脸上嘴角一挑,露出了笑意。
陈一庚终于开口了:
“玲珑棋局,处处为生机,却又处处为杀机,棋艺厮杀为辅,磨灭对手意志为真,幸好老师你棋艺造诣不深,不然你真会沉沦下去,从此不敢再下棋。”
其实就是杀到你怀疑人生。
学生淡淡一番话,不对,是最差的学生淡淡一番话,李老听得脸都青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训斥。
在一旁悠然喝茶的邓泰与甄顺听后,差点喷出口中茶,最后还是强忍着吞了下去,接着竖起了好奇的耳朵,偷偷的看向陈一庚。
“出现的生路未必真的是生路,只是玩弄对手的布局,真正的破局之法暗藏在最凶险处,十子破局。”
说完便扬起食指指向棋谱,一一道来。
李老驻着拐杖的手瑟瑟发抖,两眼通红,上下双唇微微震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邓泰虽然不像李老这般痴迷下棋对弈,但也深知玲珑棋谱被破是代表什么,也陷入深深的震惊中。
甄顺是一名武者,只知道眼前这陈一庚的确很厉害。
老头小儿知道看小我了吧,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吧,我先来个完美退场......陈一庚心里暗笑着,慢慢挪动双腿退出门外:“学生先告退。”
不想再作麻烦解释,最好就是直接离开。
陈一庚离开后,茶房内李老与邓泰仍激动的看着墙上的棋谱,久久不能平复,脑海里呈现黑白子相杀的画面。
............
夜里,陈一庚在破旧的屋里打着一盘清水为陈茂才洗脚。
他一边擦洗,一边嘴里喃喃道:
“我明天便要出发汴京参加崎州学府的初试,离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待我考上崎州学府,县衙会奖励十金。”
“这十金足够我们五六年的用度,我们不用餐餐吃咸鱼了。”
“我会待一年左右,然后想办法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
“我会一直照顾你。。。”
陈茂才大概又犯病了,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龚进来了,不止他一人,他还带着另外三名雇从。
龚进领着他的小跟班,气势抖抖叫嚣道:“陈一庚,你出来,跟我解释清楚,为何你有资格参与初试。”
看来龚进是带着新仇旧恨一起来找陈一庚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