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卿起身走到含笑跟前蹲下，将她衣摆上的碎瓷茶叶拾掇干净，又拿了干净的棉布将水渍吸干，才说：“自然是真心。”
那素色的团扇在柳墨手里轻轻的摇着，上面有银线绣着的花样若隐若现，金色的流苏也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晃动，他就这么噙着笑，看络卿神态自然的帮含笑抚平方才因为茶水而褶皱的衣摆，柳墨突然觉得有些感触，看了眼神情木然的丫头，再看看姿态温柔的男人，忽然觉得“造化”这两个字果真是弄人，继而心生不忍道：“凤主，现在准备后事是不是还太早了些。”
络卿伸手摸了摸含笑的脸颊，只是与其说是摸，不如说是轻轻的触碰了那么一下，带着小心和眷恋，转头却冷淡了墨色的眼眸，笑着反问：“不早些准备，难道等我死的时候再准备？”
“那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只可惜，当下没有。”
柳美人愕然，随即眉梢一挑：“可当下的问题是这凰女不争气，你要如何？”
这次，络卿没有回答，只问：“她什么时候恢复？”
柳墨的视线重又落到含笑木然的脸上，唇角一挑笑的好不灿烂：“多则三天，少则一个时辰，摄魂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她造化。”
络卿望着呆愣愣的丫头，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问：“凰儿，你想知道什么？”
含笑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有些牵强的扬起：“我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柳美人很震惊，手里的扇子“啪”的掉到地上，继而狂喜：“成了！这下成了！真的凰女能回来了！”
真的……真的凰女？
小丫头一愣，心头猛地一紧，那么……她是什么？有些慌张的想从络卿那里找到答案，可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夜一般的深沉，没有泄露出半点讯息，在她最想要答案的时候，他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自嘲的笑一声，果真还是不行，摄魂就是摄魂，能抵抗的了一时而已。
她只觉得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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