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是会死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吃力地从椅子上坐直身子,“也好,这样使得事情就变得更简单了。”
赫拉似乎完全被弄糊涂了,邓布利多笑了笑。
“我值得是伏地魔针对我所指定的计划,他一定涉及了什么人或办法杀死我。”
赫拉隔着桌子面对着邓布利多——哦,已经没有桌子了——反正他们就那么隔着坐下,他还想在谈谈那只被魔咒伤害的手,但邓布利多举起焦手,委婉地表示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赫拉皱着眉头说:“可我绝不认为让黑魔王的计划成功是一个好的办法,无论是对凤凰社还是巫师界而言,我们需要一个领袖。”
“我知道,但这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事情了。”邓布利多说,“我认为,与其让我就这么死在办公室或者医院里,不如让我死得更有意义一些。”
短暂的沉默,赫拉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点,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呢?”
“伏地魔是否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在霍格沃茨不再需要密探?”
赫拉想到了他给伏地魔写的那封信,在信里,他就差把自己描述成霍格沃茨的校长了,赫拉有些心虚地说,“恐怕他相信学校很快就会被他控制,是的。”
“如果学校真的落到他的手里,”邓布利多说,好像是临时想到插了一句,“我要你起誓你会尽你全部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行吗?”
赫拉僵硬地点了点头,这下身上的压力大起来了啊!
“很好,那么你需要先弄清楚伏地魔打算干什么,我们不能像是闷头苍蝇一样。”邓布利多说,完好的那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恐怕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没关系,试试吧,比起我自己来,我更关心的这些伏地魔的打算。当然了,只有让伏地魔麻痹大意,我们才会有机会,如果我一直活着,他大概会一直潜伏在马尔福庄园,你知道的,马尔福一家根本不敢反抗,他会熬到我死去。”邓布利多扬了扬眉毛,赫拉点点头,这点邓布利多说的倒是没错。
只要邓布利多还活着,伏地魔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他最害怕的人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了——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老校长。
“所以,我必须拜托你一个事情。”
赫拉扬起了眉毛,示意他说下去。
“必须由你杀死我。”
长久的沉默,屋里只有一种奇怪的咔啦啦的声音,凤凰福克斯在啃一小块墨鱼骨头——不是说它只吃药材的吗?邓布利多在之前骗了赫拉!
“你该不会是希望我现在就动手吧?”赫拉开了个玩笑,干巴巴地笑起来,这可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还是你需要一点时间构思一个有创意的墓碑?”
“哦,暂时还不用。”邓布利多微笑着摇摇头拒绝道,“我想,那一刻总会来的。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他指了指原本桌子的那个空位,“我们可以肯定它将在一年之内发生。”
“他会害怕我们继续摧毁他的魂器,”赫拉稍微思索了下,说道,“但他压根不知道,我们其实还没有一点线索。”
“我其实有一点想法,但我需要印证,等我确认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邓布利多说,“我想对于伏地魔而言,魂器必须得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物件,比如代表着他前十一年麻瓜福利院生活的日记本、比如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比如冈特家族的复活石戒指......”
“这看起来范围也太大了。”赫拉说道。
“是的,但我们总能排查出来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赫拉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被他不小心忽视的问题,“邓布利多,杀戮咒会使人的灵魂四分五裂,而且这需要极大的恶意,恐怕我没办法做到。”他叹了口气,“事实上,我从未使用过杀戮咒,我也不确定我的灵魂是否能够承受。”
“只有你知道帮助一个老人免于痛苦和耻辱不会伤害你的灵魂,”邓布利多说,“赫拉,我请求你为我完成这件大事,因为死亡对于我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就像查德理火炮队将在今年的联赛中垫底一样。说句实话,我倒愿意没有痛苦地迅速结束生命,而不愿意拖拖拉拉,死得很狼狈。”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那双蓝眼睛却犀利地望着赫拉,就像从前望着哈利一样,似乎能真切地看见他们所谈论的灵魂。最后,赫拉轻轻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好像满意了。
“谢谢你,赫拉......”
“那之后呢,需要我做什么?”赫拉问道。
“哦,别这么着急,”邓布利多晃晃头,“别着急,我知道一些事情,非常清楚,从上一学年就有留意到,你做的那些小动作。”
赫拉感到一阵冷汗顺着自己的后背往下流,他上一学年可是没少动作,无论是小巴蒂还是瑞驰法,他都没少乱搞,这如果被邓布利多觉察到了,那他一直憋到现在才拿出来说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是要挟还是谈判?
赫拉说不准,但准没好事。
“我相信你还有在和伏地魔联络,但你的心是向着我的,否则你也召唤不了福克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事实上,那天当我看见福克斯带着你出现在我身旁的时候,我简直诧异极了。”
“所以,你全都知道。”
“哦?你是指什么?”邓布利多玩味地说,并没有回答赫拉的话,而是反问道。
赫拉低下头,用着很低的声音说道,“邓布利多,我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没得选,黑魔王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