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欧阳箬面上含笑,上前深深福了一福。她今日知他要来,特地穿的稍艳一点。
暗紫红色绣春睡海棠长裙,外披一条同色夹纱披帛,头挽了“百花髻”两边各簪了一枝金飞蝶镶玲珑玉金步摇,额前簪了一枝葡萄挂枝金华胜。
双耳各垂了两副碧玉耳铛,薄施脂粉,行动若皎花照水,弱柳扶风。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眸水光熠熠,在灯火下更显美颜如玉,魅惑难言。
楚霍天含笑扶了她,道:“今日穿得精神,不错不错,平日也别那么素了,一些好衣裳就该拿出来穿穿。”
欧阳箬引了他进外堂边走边笑道:“再过几个月再漂亮的衣裳也穿不了了。”
楚霍天哈哈一笑,点头称是,忽然又道:“你今儿院子甚是热闹啊。小丫鬟们都在乞巧吧。”
欧阳箬接过宛蕙奉上的香茶,递到他面前笑道:“是啊,可没想到侯爷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看把她们一个个唬的。”
楚霍天又是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难道本侯长得这般吓人么?竟把她们吓得。”
欧阳箬歪了头,左右看看,故做正经地道:“鼻正口方,天平饱满,恩,人中龙凤,座中英豪,不是长得吓人,是气势吓人。”说着自己先笑了。
楚霍天见她面色如春,笑靥如花,心情不由跟着大快,叫李靖才端上那盘事物,神秘笑道:“你猜猜本侯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说这话之时,带着一丝期盼,俊颜如玉,昏黄的灯下更显得年轻几岁。
欧阳箬见那漆盘上盖得严实,摇头笑道:“妾身不知。不是吃的便是穿的罢。”
楚霍天见她猜不着,呵呵一笑,把那漆盘上的绸布一掀,欧阳箬定睛一看,漆盘上静静躺着一对同心结,结里还缠了一对白玉,玉质光润可鉴,就像两颗心一般。
白的玉,红的线,缠缠绕绕,不知哪个是头,哪个是尾。
欧阳箬有些怔怔,楚霍天把那对同心结拿来,两个一模一样,静静躺在他的大掌中。楚霍天面色微红,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对欧阳箬道:“今个在街边看到了,觉得这个还有些意思。想到你身上的佩饰甚少,这个挂着挺喜气的,就买了来,你我一人一个……”
他还未说完,端着盘子的李靖才不由地“扑哧”一声,憋不住笑了。
楚霍天眼神若刀,一记眼风飞过,李靖才的笑不得不生生的咽了下去。
什么街边看到,分明是五日前就打发他去京里的“玉绣坊”找了个七十岁的老绣娘做的,又挂在了月老庙里一日,今日才派他去取了来。
哎……做下人的,实在也不容易,这般也得替主公掩饰。李靖才的肠子都快打结了,想笑也不敢笑。
耳边听得楚霍天说什么“这结也好称衣裳,挂上去,甚好看。”不由得眼白上翻:这……这红色哪里好配衣裳,欧阳夫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素雅之极的,再配上个红彤彤,又俗得不能再俗的同心结岂不是……
楚霍天说了半天,欧阳箬回过神来,接过一个,对着他嫣然一笑:“谢谢侯爷的心意,妾身一定日日带在身边,贴身藏着。”
她的笑轻浅若水,却美得不可方物。楚霍天一愣,亦是深深一笑。
他的心意,她明白便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