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庄、李家庄、祝家庄三家大商行迎来发展黄金时期。
程知府要大力发展养猪,这三家种猪资源最多。
扈家庄拥有成年繁殖猪一千余头,这个数量可太巨大。只要生下来小猪不劁猪。每个月最少有五百余头繁殖用销售给农户。
其中六成都是卖的,四成采取的是赊销模式,四成赊销中除了极个别因为疾病损失没钱付款之外,大部分都是很稳的把钱付了。
阳谷县,李家窝村。
李老四是个中年男人,命苦的中年男人。上面有父母体弱多病,下面有儿子二十了也没钱出彩礼娶媳妇。
早晨吃饭,媳妇潦草的吃完高粱米粥,看了看老四那满脸褶子的脸,说:“儿子都二十了,再过几年就不好娶媳妇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老四不耐烦的说:“你这个老娘们叨叨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没彩礼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咱儿子。”
“咱们以前不是养过猪啊,现在官府让种的红薯产量很高,很适合用来喂猪。咱家十亩山地,怎么也能产几万斤的红薯,买几头母猪养着,说不定明年能赚大钱。”媳妇说。
李老四翻了媳妇一个大白眼,说:“家里还有几十个大子,拿什么去买。”
“我听人说了,扈家庄商行可以赊。一分钱不用出,一年后卖猪的时候交钱,就是比平常贵了三成。一头四十斤的猪四百文钱,明年冬天给才五百二十文,咱们去弄四头猪吧,一共才两贯多钱。我盘算了,养的好,四头猪可以生二十头,到明年年底少说能卖二十贯。”媳妇说。
“能靠谱吗?”李老四有些不敢详细。
“官府都说了,那能不靠谱吗,再说了猪都领到咱们家,咱们有什么害怕的。程知府那可是少有的青天。”媳妇说。
“到时候怕猪不好卖啊。”老四担心的说。
媳妇说:“我也想过,如果真不好卖,到时候咱拿十头猪给娃做彩礼也能说媳妇。”
十头猪做彩礼,的确很重了,找媳妇没问题。
李老四一咬牙,一跺脚,说:“干了,与其这样受穷,不如拼一把。”
当即李老四拿着户籍册去了商行,可是很快就回来了。
“当家的,你怎么又回来了。”媳妇问。
“人家说让媳妇也过去,要先给你培训三天才发放,担心直接发放了养活不好。”李老四说。
媳妇说:“你看人家这多负责,怕咱们养不好,还给培训,走走,过去培训去。”
赊销模式农户要多花三成的钱,可是可以享受技术指导、风险共担等政策。
除此之外,农户对桑树种植非常的重视,一个冬天种植了上百万棵的桑树。这些将来都是养殖蚕茧的重要的原料。
天气渐渐的冷了,李家庄数百亩的桑树苗圃几乎全部卖完,卖的出奇的快。当然主要得益于程万里的政策调整,山区鼓励养蚕,一下种桑树的人多了好几倍。
东平府一直有养蚕的传统,养蚕重大投资就是桑树,桑树苗价格很便宜,就是成长需要时间,但是长远来看养蚕的利润的确很好。
李家庄李应书房里,没有外人,只有李应和杜兴。
李应说:“柴团练拿下了河间府、高唐州、沧州,咱们也该站队了,万一有事,咱们怎么办?”
杜兴说:“咱们可是沧州十三行之一,这关系怎么也撇不干净,庄主怎么认为呢。”
“我记得柴庄主曾经邀请你去海上看过沧州水军的战斗,你看他们那战斗力如何?”李应问。
“沧州水军和大宋其他的水军完全不同,从不跳帮近战,采取的是火炮远程攻击,火炮响处,天崩地裂。一艘船有数十门火炮。大福船、盖伦船共计五十余艘共计数千人质巨,沧州水军远远超过官家。另外就是养马岛上我估计最少有五六万的精兵。”杜兴说。
李应若有所思,这次是一次豪赌,赌赢了富贵无限,输了就要远遁海外,甚至满门抄斩。
“感觉谁会赢?”李应问。
杜兴说:“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柴庄主此人乃是天选之人。东平府、济州府其实也算是已经被沧州军控制了。”
“噢,这是为何?”
“东平府的程大人是柴庄主的岳父,扈三娘是柴庄主的大老婆。柴家庄在东平府最少有两千人马,这不就相当于控制了吗?至于济州府庄主没有发现很奇怪吗?”杜兴说。
“噢,哪里奇怪?”李应问。
“济州水泊梁山迷一样的崛起,大当家王伦一夜之间吃错药了,把所有山贼该做的事情都不做了,把水泊梁山周边的道路给畅通了,改抢为征。这年月商队就那么几个,能征收多少?还是靠种地养鱼养鹅鸭,富贵商行偏偏是大量销售鹅鸭等。柴家庄供应给乡兵的禽类大部分可都是富贵商行采购的。”
“我明白了,柴庄主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子啊。你对江湖上的事情比较了解,江湖上有哪些山寨不抢夺,自力更生的?”李应问。
杜兴说:“庄主这么说我明白了几分,济州的水泊梁山、青州的桃花山、西北的少华山、河北的抱犊寨。这四座山寨都不抢不夺,可以说是人畜无害。”
四个山寨,人数都不多,每个山寨四五千人吧,但是这位置就太重要了。水泊梁山,扼守京东西路,朝廷大军要想来东平府必须经过水泊梁山,有了水泊梁山为屏障,北面高唐州也安然无忧。
桃花山,那是青州的一颗钉子。
李应拍了拍杜兴的肩膀,说:“记住了,以后紧跟柴家庄的步伐,遇到事情不用请教我了,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庄主。十三行船队开春通航东瀛列岛,我多组长几船货。”杜兴说。
“好,最近几天我找一下阮小二,看看能不能带些村中壮丁去参加沧州军。”李应说。
杜兴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家庄跟柴家庄合作的时间很久,关系很密切,这关系是撇不清理,与其这样,不如加入,富贵险中求。
柴林在东平府休息了一整天,和湖上的阮小二等人喝酒聊天,始终没有勇气去府衙拜见岳父大人。
阮小二说:“哥哥,你不去看看程大人啊。”
柴林摇摇头:“对于我岳父没得说,虽然有时候耍点小心眼。但是为官正直,真正为百姓考虑。我去了他肯定要数落我,骂我,所以我就不去了。”
阮小二也没招,说:“是这么个理,程大人为官清廉,是个好人。今年为东平府百姓做了许多的好事。推广了数千亩的新作物,劝课农桑,修桥修路。”
“最难不过是人心,事情还得一步步发展,不能着急。这里拜托给阮二哥了,有甚么事情及时汇报。”柴林说。
阮小二说:“哥哥放心,朝廷的兵马,不管是从水路来还是陆路来都逃不过咱们的耳目。”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柴林高兴的说。
正聊着呢,一个水手上船来报说:“阮队长,李家庄李应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