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
下邳太守府。
青天白日,吕布独自在房中喝着闷酒,既无心去营中操练士卒鼓舞士气,也无心过问政事,沛城之战败北后,尽管他撤退及时得以保全性命,可久伴在旁的佳人落入敌手,这位温侯理所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咚!咚!咚!”急促而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带着三分醉意,吕布不耐烦地问道。
“将军,是在下。”陈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原来是公台先生啊,请进吧。”房门本就未曾上锁,只不过吕布此前再三交代过,旁人不得前来打扰他。
如今整个下邳城中,也唯有陈宫敢触此霉头。
见吕布手握酒壶,面带显著的醉意,陈宫此次却没有如往常劝阻他饮酒,而是叹息道:“将军,我已差谈过,下邳的城防比小沛还要坚实,城中粮草尚有十五万石,足够将士们食用半年之久!”
有如此多的粮草倒不是吕布、陈宫将徐州的农业治理发展得多出色,这些粮草都是先前二人自袁术哪儿骗来的。
吕布一听,转悲为喜,悠哉悠哉地乐道:“好事啊!如此一来,我军据称坚守,曹贼必定束手无策,先生又何必长吁短叹呢?”
“这……”陈宫仿佛迟疑许久,咬牙下定决心道:“有一件事,忘将军听了,不要过分悲伤……”
吕布醉醺醺地直接问道:“何事?”
陈宫酝酿少顷,哽咽道:“据留在小沛城中的细作来报,貂蝉夫人她……”
似乎在听到“貂蝉”二字的瞬间,吕布的酒骤然醒了,他下意识地抓起陈宫的衣襟,迫切地追问道:“貂蝉……?!貂蝉她怎么了?!”
“夫人她不甘受辱……已经……自尽了……”真相几乎一个字一个字从陈宫的口中最终蹦出。
细作能打探到这些消息,还是因为曹操有意将貂蝉自杀的真相向外宣扬,以此安抚那些原本隶属吕布麾下的初降将士们,以免他们产生误会。
毕竟貂蝉曾身为他们的主母,如果被人误会是曹操指使下属将其诛杀,对本就尚未产生归属感的初降将士们,难免会引起恐慌。
“你!说!什!么?!”吕布的两排牙齿都快要崩裂,双眼通红,身体血脉膨胀,似是整个人都化身成一枚随时都会被引爆的火药桶。
吕布如此反应,算是尽在陈宫预料之中,可即使如此,陈宫也只能颇为无奈地沉痛着重复道:“貂蝉夫人……已经自尽了……”
如同掷杯为号般将酒壶狠狠砸在地上,吕布癫狂地怒吼道:“曹贼,我吕奉先与你不同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