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冷哼一声,没有急于反驳周瑜口中那曹操不敌袁绍的论调,另辟蹊径问道:“如今在河北,袁绍与公孙瓒的正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双方僵持不下,互有胜负,战事可谓悬而未决,你又凭什么断言最终得胜的是袁绍,而不是公孙瓒?”
“奉孝这话就是明知故问了!”周瑜飒然一笑,又道:“公孙瓒虽勇,如今气焰日盛,但此人并不似表面那般刚强坚忍,一旦其兵锋受挫,战事不利,势必会由盛转衰,到时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取灭亡,这等人物,又岂会是那袁本初的对手?”
郭嘉默然不言,心中暗自感叹周瑜果然名不虚传,三言两语之间,便切中要害,看清公孙瓒其人的长处与缺陷,从而敢于推断这河北双雄决战的胜败结果。
“公瑾能看到这一层,实属不易。”郭嘉由衷地赞叹周瑜道。
“不敢当,奉孝同样洞若观火,早已预料到河北战事的结果,只是在下想不通,奉孝你明知袁绍一旦得胜,便会一统河北,率数十万雄师南下,曹公必无力相抗,你又何必坐以待毙呢?”
“公瑾此言,何意?”郭嘉的眼神变得锋利不善,似乎猜到周瑜将要说些什么。
周瑜举着还剩一半酒水的青铜酒樽,耐人寻味地笑道:“话已至此,在下也就不兜圈子了。
奉孝,我兄长伯符,虎踞江东,有鸿鹄之志,又一向礼贤下士,若是你肯……”
“住口!”郭嘉目光森然的看着周瑜,像是要将周瑜一口吞进腹中似的。
“你知不知道,就冲你这番话,我只需转告司空,你就不可能活着离开徐州!”待人虽不及楚云谦逊,但也算彬彬有礼的郭嘉,显然动了真怒,看来周瑜的话已触及了他的底线。
“你不会这么做的,不是么?否则此刻你已经离开此地,去告状了。”面对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郭嘉,周瑜异常淡定,看来对郭嘉的反应早有预料。
郭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奉孝,你我虽初次相谈,可我知道,你与我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你想胜我,我也同样想胜你,我们可以用尽千方百计去击败对手,但唯独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么?”
周瑜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像极了与相交多年的知己相谈时的一般,从容不迫。
郭嘉很快平复情绪,恢复冷静,在周瑜这样的对手面前,本不该如此失态,被对方主导情绪是大忌。
“我也有话想说。”郭嘉像是在转移话题道。
“奉孝请讲。”周瑜谈笑风生道。
“孙伯符勇冠一世,志向高远,不为小利所动摇,固然是一时之雄,但‘礼贤下士’一词用在他身上,似乎并不合适!我倒是觉得孙郎嫉贤妒能,并无海纳百川之胸怀气量!长此以往,只怕难容公瑾之大才!
倒是我家主公,贵为当朝司空,乃汉室梁柱,中原霸主,若你弃江东而投效朝廷,我愿为公瑾向司空举荐,赐爵封侯是迟早之事!不知公瑾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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