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兴许是哪处烟花之地的头牌姑娘吧,这位郭嘉郭奉孝先生,可是那种地方的常客呢!”
郭嘉在许都是备受曹操恩宠的风云人物,虽说近半年来风头被楚云无意之中抢走不少,但其地位对于陆真真而言,依旧是最需要重点调查的对象之一。
也就是说,陆真真不可能不认得郭嘉,更不会不了解他的喜好。
“原来是奉孝先生,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真真三生有幸。”
这实在是老掉牙的台词,不过就是这让人听着耳朵生茧的话语,一旦从一个魅力四射的妙人儿口中讲出,就大不一样了。
尤其是对郭嘉这种懂得欣赏女子的男人来说,更是如此。
楚云实在想不通,陆真真为何要当着郭嘉的面现身,她这种理应存在于阴影中的身份,最忌讳的就是在旁人的视线中抛头露面。
“哟,姑娘的嘴倒是够甜!”郭嘉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看向楚云道:“还不快为我引荐一下?”
楚云一怔,向陆真真投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楚云与郭嘉之前的关系可谓无话不谈,但这毕竟涉及到卞夫人和陆真真的秘密,楚云自认不该擅作主张将陆真真的身份暴露给任何人。
至于告知乔紫青,是先前就征得了陆真真的同意。
楚云本以为陆真真会随便撒个谎对郭嘉搪塞过去,不曾想这姑娘倒是对郭嘉迷一般地信任,几乎将所有事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听得陆真真做完自我介绍并讲述先前的事情经过之后,郭嘉兴致勃勃地问道:“这么说来,姑娘你来找楚云,说明监视李当之已有收获了?”
“是的。”大概是出于习惯了做这样的本职工作,陆真真好整以暇的俏脸上,没有半点儿骄傲之色。
“还请姑娘细细道来。”郭嘉与楚云对望一眼,见楚云点头,便催促着问道。
陆真真点头看向楚云,由衷佩服地说道:“云哥哥的猜测果然应验,李当之这个人的背后,并非只是有丁夫人做靠山这么简单!”
“昨夜寅时,李当之突然起身离床,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楚云立刻追问道。
“是司空府上的一个下人,这个下人在司空府已经做了一年的下人,平日里安分守己,是个似乎没有多少存在的人。”
“李当之并非许昌本土之人,又怎会认得这个下人?深夜相会,此二人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都说了什么?”
楚云知道以陆真真藏匿气息的本领,想窃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们没有说什么,李当之只是从怀中掏出似乎早已写好并密封好的一封信,并将他交给了那个下人,之后他们就立刻分开了。”
“一封信?”郭嘉疑惑地念叨了一遍,问道:“陆姑娘,之后他们二人有何异常?”
“李当之并没有什么异常,还是和往常一样,倒是那个下人,今日对府上总管声称收到家乡老母病重的消息,要请假回乡照看母亲,哪怕来不及,至少也要把老母的后事办的妥妥当当才行。”
楚云一听,嘴角不禁上扬,暗道:“这倒是个金蝉脱壳的好借口,古人重孝道,既然是为了照顾老母亲,哪怕是叔父知道此事,也不会横加阻拦。”
“那此人现在何处,该不会已经离开许昌了吧?”郭嘉心头一紧,问道。
“这你就说错了,有真真在,岂会放任他跑掉?”楚云信任地看向陆真真道。
听得楚云称赞,陆真真欣然一笑道:“云哥哥过奖了,真真借娘亲的关系,命负责镇守城门的将士们,以‘没有文书’的理由将其暂时扣押,这才来找云哥哥,等您开口发落。”
听得陆真真办事如此有条有理,心思缜密,楚云喜道:“真真,好样的!”
“那封信现在何处?”郭嘉抓住重点问道。
“为免打草惊蛇,并没有对他搜身,现在应该还在他身上。”陆真真回答道。
“甚好,我这就去备马,奉孝,今日咱们恐怕得亲自走一趟了。”
“嗯,顺便多备点儿水和干粮。”郭嘉突然莫名其妙地提醒道。
“我知道。”楚云重重点头应下,请二人到府邸大门外稍后,自己则前去准备布置。
不一会儿的功夫,郭嘉与陆真真二人就瞧见楚云在下人的帮扶下,牵着三匹鬃毛色泽各异的三匹骏马,三匹骏马的马鞍上,还拴着足够吃喝几日的粮食和水。
陆真真看得直愣神,柔媚的双眸满是惊讶之色,问道:“云哥哥,咱们这又不是去远游,何必准备这么多东西呢?”
楚云与郭嘉相视一笑,道:“不如你和她解释解释?”
郭嘉于是笑道:“先上马吧,边赶路边说。”
“也好。”
三人各挑了一匹骏马骑上,踏上前往北城门的道路。
“奉孝先生,还请指点迷津津。”也许是女孩子的好奇心在作祟,又或是出于“职业病”的因素,陆真真实在想不通楚云这番手笔,究竟意欲何为。
郭嘉笑了笑,不答反问道:“真真姑娘,你以为咱们三个,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难道不是扣押此人,没收他的信件,对他严刑拷问么?”
这有些残忍的话,从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口中说出,非但不会让人觉得轻松些,反而更显得可怕。
还好郭嘉也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心理异常强大,只是用笑容对尴尬稍加掩饰,便干咳一声继续耐心地解释道:“如此做来,不仅打草惊蛇,还会因小失大啊!”
陆真真细品着郭嘉的话,很快反应过来,惊呼道:“原来……原来你们是打算当他走,然后一路跟踪他?”
“当然。”楚云替郭嘉回答了这个问题,还露出少见的坏笑,道:“不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得先让他吃点苦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