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
楚云欣慰一笑,冲着乔紫青点头道。
本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乔紫青还舍不得与孙策等人翻脸,他夹在中间,会左右为难。
现在看来,乔紫青并没有让楚云失望。
“必须隐瞒我有身孕这事,我已经明白了,但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将我们软禁在这里么?”
乔紫青有些气愤地问道。
“当然不行,他们如此对我们,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楚云撇了撇嘴,继续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见我的。”
“什么人?”
乔紫青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的人。”楚云得意一笑答道。
“你的人?!”
乔紫青吃了一惊,又问道:“这里可是建业,哪来的你的人?”
“建业又怎样?我早在三个月前就派人安插在江东各个城镇,负责监视江东的风吹草动。
平日里他们无需与我进行任何联系,但一旦江东有任何突发状况,如兵马调动的大事,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第一时间告知我。”
乔紫青心头一喜,眨眼问道:“那我们来建业的事,他们知道么?”
“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但他们经由甘宁严格训练,都是善于打探情报的老手,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收到风声,主动来见我!”
这些秘密楚云本不打算告诉乔紫青的。
因为说起来江东毕竟是她的娘家,楚云这种如同防范敌人般的手段,若是被她知道,只会令她难过。
可现在就有所不同了。
孙策、周瑜还有孙权他们,成功地用行动证明楚云理应对他们如此严加防范。
——
当晚的宴席,尽管楚云和乔紫青都对孙权的阴阳怪气感到厌恶,但商量之后,还是一致选择赴宴。
若是不去的话,一来会过早撕破脸皮,二来也会打草惊蛇,让孙权认定他们夫妻二人会另有图谋。
所以这个时候,楚云和乔紫青赴宴,就是给孙权一种心理暗示,让他误以为一切尽在他们孙氏的掌控之中,楚云夫妻二人已经任凭他们摆布,不敢再多生事端。
果然,在宴席上,孙权表现得极其嚣张跋扈,言语之间听起来好像很客气,实则时不时夹枪带棒地对楚云进行了一番讥讽。
“哼,大哥和公瑾都说这楚云是奇人异士,神人一般的存在,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看着沦落到被自己软禁的楚云和乔紫青二人只顾着闷头喝酒吃菜,并不答话,如小人得志般的孙权,心里愈发痛快。
由于孕妇是不能喝酒的,楚云只有小心翼翼地以“呵护妻子”的名义,替乔紫青将所有酒全部拦下。
等到宴席散席时,楚云几乎是被乔紫青搀扶着回到二人所住的驿馆房间。
往后的两日,楚云和乔紫青几乎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也不曾与任何外人有过接触。
负责监视二人动向的孙权对此格外满意,更确信楚云已经黔驴技穷,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直到第三日后半夜,丑时一过,楚云便听到紧紧关闭着的纸窗外,有阵阵窸窣之声。
楚云下意识地将怀中熟睡的乔紫青护在身后,黑夜中仿佛与周遭黑暗融为一体的深邃眼眸,死死盯着纸窗。
“车骑将军,将军!”
低沉而细微的呼唤声响起,如果不是楚云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仔细聆听,还真察觉不到声音。
仿若醉梦中惊醒的酒徒般,楚云一个激灵自床榻起身,轻轻将纸窗用手指戳出一个窟窿。
“天王盖地虎?”
楚云道出自己当初预先商定好的暗号。
相信在汉末时代,除了楚云的自己人以外,江东之人是决计不可能破解这一暗号的。
“宝塔镇河妖!”
“很好。”
楚云松了口气,又悄声问道:“是刘洪么?”
“正是小人!”
被楚云认出声音,刘洪显得相当自豪兴奋。
“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就是已经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吧?”
“小人知道,孙氏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什么?!”
楚云听得不明所以。
“您难道莫非不知道?”
在窗外猫着的刘洪听出楚云话语中的惊愕,反问道。
“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孙策诈病,将我和我夫人骗到江东来。”
楚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洪压低声音,很小心地问道:“这么说来,孙策已死这事,您也不知道?!”
“卧槽?!啥玩意?!”
如此劲爆的消息,直接吓得楚云爆出现代人的粗口!
就连一边熟睡的乔紫青,都翻了个身,差点儿被惊醒!
刘洪也被楚云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了。
孙权给楚云和乔紫青安排的驿馆,其实是在一座小庭院内。
驿馆的门窗要打开透透气并不困难,夜间守卫们也都在庭院外的附近巡逻,并没有人在房屋附近。
倒不是江东的守卫们有所松懈,而是他们确信这种程度的戒备,就足以防范楚云和乔紫青偷跑出去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楚云早就在江东各郡县安插了像刘洪这般身手了得,能在夜间行动自如潜入任何地点的夜行高手。
楚云干脆打开窗,看着刘洪那张被黑面巾盖住的半边脸,一字一句地低声问道:“你确定孙策已死?”
“是杜凯那家伙告诉我的!您记得他吧?会稽那边的军情,都是他负责打探的!”
刘洪本来是很笃定的,但是楚云的反应太大,吓得他赶紧把锅甩给别人。
楚云倒吸一口凉气,连续深呼吸了足有半分钟后,才缓过神来。
如果情报无误,孙策已死,那此次骗自己和乔紫青来江东,还把他们二人软禁起来的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周瑜?
楚云再度看向刘洪,问道:“孙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对外传言是身患恶疾不治身亡,但真正的死因是否如此,会稽的弟兄们还在调查!”
刘洪严谨地回答道。
“嗯……”
楚云微微颔首,又问道:“周瑜此时人在何处?”
“回禀将军,周瑜近数月以来始终在庐江镇守,直到孙策病故,他屡次意欲回会稽参与孙策发丧,却被孙权以‘庐江必须有人镇守’为由阻止下来。”
听刘洪这般解释,一个有些可怕的离谱猜想,在楚云的脑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