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荆州,正是最好的途径!
就连张昭也难得道:“主公,此次确实是刘备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依属下之见,不妨就先应了他的请求,与他联盟。
至于日后如何携手合作,我们不妨伺机而定,若是他只顾着向我们一味索取,我们可以敷衍!若是有对江东有利的共赢之计,那助刘备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张昭比张纮要奸猾一些,只围绕江东的利益考虑,将伦理道德都看得很淡。
“嗯,子布之言也有道理,那我这就写封书信,尽快让刘备的信使递送回新野!”
“主公圣明!”
——
七日之后,刘备收到了孙权的来信。
孙权在信中对刘备表达了深切的感激之意,并果断答应了与刘备结为盟友的请求。
这让刘备在吃惊之余,更是对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称赞其为“神机妙算”。
而远在许都的曹操,在此期间根本不知道刘备与孙权之间眉来眼去的小动作,而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做准备,终于开始昭告天下,自称魏王!
此事惊动天下,无论是诸侯、名士,还是士族、百姓,都震惊不已!
哪怕再多的人料到曹操早晚会走上这一步,但当事实发生的时候,她们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
许都,荀府。
“公达,你让开!”
身着一袭白袍的荀彧用从未露出过的冷脸,盯着正将自己拦在房间门内的荀攸,厉声呵斥。
“叔叔,往日什么事,公达都可以听叔叔的,但是这一次,请恕公达不能从命。”
荀攸的脸上很平静,任由荀彧怒火中烧,他仍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雪山立在门前。
“你……我问你,主公有意称王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荀彧气得嘴唇都在打颤,这位一向如谦谦君子般,待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荀令君,仿佛被触动了底线般,怒不可遏。
“不敢欺瞒叔叔,侄儿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不过想来是比叔叔知道得要早一些。”
一听这话,荀彧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你既然早已知晓,为何不告知我,难道你我叔侄之间,已经疏远到这等地步了么?!”
荀彧说得尽是些气话,荀攸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用哀怨的眼神看向荀彧,用带着满是怜悯之意的语气,说道:“叔叔,侄儿为什么不告诉您,您心里难道真的不清楚么?”
就像是将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似的,荀彧瞬间愣住,半响竟吭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你可知这样下去,我荀氏的清誉将毁于一旦,早晚在千百年后,会被后人当做逆贼啊!”
“叔叔!大汉三百年气数已近,你我皆对此一清二楚!您就是再坚持,又能如何?就算您能劝得主公改变心意,又能如何?
希望主公称王的,又何止是主公自己?!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翘首以盼着主公早登王位,他们也好加官进爵?!”
本来这种露骨的话,荀攸这样大智若愚的善藏之人,是永远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讲出口的。
可荀彧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荀彧哑口无言,一屁股坐在刚被打扫过的干净地面上,整个人脸上的神情黯然,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不止。
“哟?!原来荀令君与公达先生都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让二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荀彧与荀攸同时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车,车骑将军……?!您怎么来了?!”
荀攸虽更年长,反应倒是比荀彧更快些。
在曹操决定将此事公之于众的时候,楚云就料到荀彧一定会大为不满。
无论是出于为维护曹氏集团内政的稳固考虑,还是个人对荀彧高尚人品的钦佩之意,楚云都决定登门拜访荀彧,加以劝解。
微微笑着摆了摆手,楚云脸上挂着笑意,轻松地说道:“二位不必紧张,方才二位的争论,在下不慎听到,但在下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加入讨论,不知二位可还欢迎?”
荀彧幽幽长叹,神情恢复正常:“自然是欢迎,车骑将军,请进。”
本来,荀氏叔侄之间探讨的内容,是有违臣子之道的。
不过看楚云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向曹操打小报告,荀彧自然就对楚云以礼相待。
对楚云的人品,荀彧一向有所了解,他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因此并不担心此事会泄露到曹操耳中。
再说,荀彧也不怕曹操知道,否则,当日他又怎会亲自当面质问曹操?
楚云受邀踏入房间,向荀彧、荀攸二人依次拱手。
“令君,我本是二位的晚辈,谈及叔父称王之事,不如就权当闲聊,二位莫要因官职而影响了我们坐而论道,如何?”
楚云的意思是,他现在的官职实在是太大,如果荀彧和荀攸为此对他想让,那么是讨论不出一个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结果的。
“既然太子太傅这么说,我等自当从命。”
荀攸主动开口答应。
荀彧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但也表示了同意。
“那好,其实方才在来此时,已听到荀令君与公达先生的主张,二位各执一词,各有观点。
下面,在下就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将军请。”荀氏叔侄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自高祖皇帝一统天下创立大汉以来,迄今为止,汉室已延续三百年,我非常能理解荀令君对大汉的忠诚,以及对社稷的感情。
今日恰逢其时,不如就由我给二位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多年前,我还一文不名时,亲身经历的故事!”
楚云合上眼,仿佛岁月倒转,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艰难求生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