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头低下,只见马超的剑,已然刺在他的左胸正心口处。
“唔……”
王当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早已透支的体力,加上足以致命的伤势,令他无法再讲出半个字。
“扑通!”
整个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最后眨了两下,并脑袋衣片,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马超低头看了一眼王当的尸体,将佩剑从他的胸口上拔了出来,一剑将其首级斩下,轻甩着剑锋上的血渍,向周围围观的西凉精骑们有些寂寥地撂下一句:“找个地方,就近把他埋了吧。”
“喏!”
“哎,至少你战至了最后一刻。”
看着王当的尸首,马超在心里如此想着。
随着王当之死,以及黑山军们的归降,战事终于即将落下帷幕。
这场看似简单的突袭战,以马超的胜利告终。
但真正的胜利,还没有到来。
——
早已在西岸北面埋伏好的楚云,带着王平与马超顺利会合。
“怎么样?王当已伏诛否?”
一见到盔甲上沾满了敌人鲜血的马超,楚云便含笑发问。
“回禀将军,王当的首级在此,至于尸首,末将命人将他埋了!”
得胜后的马超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将王当的首级献给楚云,依旧很谦虚地说道。
“死了就好,走吧,是时候将敌军一网打尽了。”
早就猜到马超计划的楚云如是说道。
而还蒙在鼓里,没搞清楚状况的王平,却一阵抓耳挠腮。
因为楚云说过要让他向马超虚心请教,他就赶紧向马超问道:“孟起将军,你这一招‘擒贼先擒王’着实厉害,但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从西岸的背面突然杀出来的?”
河岸以西,本该是王当的扎营范围,王平实在想不明白,马超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敌人的腹地,并深入敌后。
马超终于显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笑道:“这说起来也不算太复杂,不过眼下战事要紧,等到了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吧。”
楚云等人商议过后,留下庞德和少许人马负责看押俘虏和打扫战场,楚云与马超、王平二人则是率领大军从北面绕远路到河对岸,去截击已经乘船渡河到东岸,但并不清楚西岸发生了什么的黑山军们。
一行人率军上路后,王平在求知欲的驱使下,策马赶到马超身旁,开始继续求教。
“将军,该揭开谜底了吧?”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好吧,我就细细讲与你听。”
马超大笑两声,忙里偷闲整理着先前没空打理的盔甲,耐心继续道:“首先,我们渡河的方法其实先前已经说过了,渡河用的船,我们是向邻近的渔民们手上,用钱租借来的。”
“可是,王当他们渡河用的船,不也是从渔民们手上借来的么?虽然时间上你们提前了几天,但只要有多嘴的渔民说漏嘴,王当他们不就知道,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借过船只了么?这样一来,王当势必有所防范啊!”
“如果只是这样,那当然会被王当发现,但我们借船只的期限是半个月,懂了么?”
马超扬长笑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将军你们主力渡河之后,让手下的将士们假扮成渔民,然后把船借给找上门来的黑山军!”
看着恍然大悟的王平,马超这才还算满意地连连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不在船上动手脚,就是因为一者要防范敌人仔细检查船只以免露出马脚,再者是,我的目标只有王当一人,至于其他黑山军,让他们顺利渡河,对我来说只有好处!”
“我彻底明白了!将军先以此法渡河,然后让将士们守株待兔,埋伏在西岸以北的隐蔽位置,等待王当的主力全部渡河之后,你再率军杀出,要对付的并非敌军的主力,而是王当本人!太妙了!将军是算准了王当不会中途成船渡河么?!”
“不,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但就算王当在还剩一半的部队时渡河,我们以逸待劳,再加上黑山军没有迎战的准备,在措手不及的前提下,我依然有取胜的信心!”
听着马超信心十足的豪言壮语,深受感染的王平心中也觉得一阵荡气回肠,竟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厉害!将军果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论起实战,子均还有太多地方,要向将军学习。”
“好说,你是将军的学生,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找我问便是。
不过以楚将军的本事,恐怕也轮不到我越俎代庖就是了。”
“将军言重了,老师日理万机,军务繁重,也不是时刻都有时间指点我的,再说老师总提醒我要多学习百家之长,我理应多向将军们请教才是。”
“难怪将军愿意收你为弟子,子均你年纪不大,还真是勤奋好学,我听说,将军还传授了你几招剑法?”
王平小脸一红,摇头道:“说来惭愧,老师的剑术,我连皮毛都不曾学到。”
“下次有空,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将军别说笑了,跟你切磋,我哪里是对手?”
“哈哈,这你就又有所不知了吧?武艺切磋,二人间若是身手不在同一水平,那分明是武艺低的那一人受益更多!”
“这样吗?那就有劳将军多多指点了!”
“好说!好说!”
经过这番探讨交流,马超与王平二人有说有笑,关系也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
——
三个时辰后,天色已晚时,楚云与马超从探马的口中得知,敌人虽然不清楚王当至今未曾出现的原因,但仍固守在上午时扎好的营盘。
此时,楚云带来的一万精骑,与马超的三千西凉骑兵一起,已经非常接近黑山军在林外扎建的营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