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伸手接住一片殷红的瓣捧在柔嫩的掌心里,敛眸瞧了瞧,素手一扬,飘散在空中。她就是这片狂风吹落后的桃花,落了就是落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二小姐,沐浴去吧。”云浅走过来打断她,手中捧着件崭新的霞色对襟袄,托给她看:“这是大夫人刚才让人送过来的,说让你明日穿上,迎接洛城来的贵客。”
轻雪淡淡看了一眼那细滑的缎面,往前走:“先搁着吧,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
“已经准备好了。”
“好。”她不置一语走进自己的房间,背对着云浅将身上的衣物脱下,踏进浴桶里。
“二小姐。”云浅在身后微微叫了声,忙走过来:“你背上怎么受伤了?”只见那片洁白无瑕的白嫩上刮痕片片,似是让枯草的茎划伤,一条一条的。
“浅,我没事。”轻雪不慌不忙用墨发将背部掩住,用手掬了掬水,轻快道:“谢谢你为我摘的梅花,现在夜深了,你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轻雪,你在山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云浅不肯退出去,担忧的盯着那雪腕上的掐痕,心头愈加不安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轻雪继续保持掬水在肩背上的动作,笑了笑:“都说了没什么事,只是在下山的时候路滑跌了一跤,不小心将钗子掉枯草里了,等明日去寻。浅,你快去歇息,一会翩若会来我房里睡,你去跟她说下我在沐浴,让她晚些时候过来。”
“轻雪……好吧,我这就去。”云浅这才将手中的布巾放了,走出去。她本是大房的丫鬟,不该在大小姐就寝的时间失踪太久的,所以虽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得乖乖回去。
她一将门带上,浴桶里的轻雪就将头沉入水里了,任那些粉的白的梅花瓣在氤氲的水面飘荡,而后“哗啦”一声,她一脸湿透的浮出水面重重呼吸,发是湿的,睫毛是湿的,脸也是湿的。
原来所有的等待与努力,都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一个转身,她就由梅花绚烂的春,跌到了枫叶瑟索的秋,再也没有少女的如诗情怀。
“叩、叩。”半晌,门外传来翩若的敲门声,夹杂少女欢喜的声音,“轻雪,我可以进来吗?”
“等一下。”她忙从那早已凉掉的水中起身,用干巾将身子拭干,裹上外衫,对门外轻道:“翩若,你进来吧,帮我将发拧干。”
“嗯!”翩若推开门走进来,瞧瞧轻雪粉嫩的腮,轻巧取了干巾为她拧青丝上的水,笑道:“轻雪,听爹爹说白杨要回来了,他一回来我的好妹妹就要做新嫁娘了,我真舍不得。”
轻雪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婚事等白杨回来再说,翩若你是姐姐,理该比我先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