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街,总督衙门府。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内衙书房内,黄国培正在秉烛理政。
作为隆正帝的心腹,其他的都是虚的,勤政是第一位。
黄国培自然知道,他府里有黑冰台或中车府的人,每月往都中递密折。
所以,哪怕是装,他也要在书房内,忙碌到深夜……
今夜一如往夜,却不想,原本平静的一夜,却被管事的给打破了。
“黄福,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黄国培不悦道。
大人物,都讲究气度,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黄府管家却没有及时请罪,竟还跺脚道:“老爷,出大事了,慈园出事了……”
黄国培闻言一惊,急道:“慈园出什么事了?”
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了,霍然起身问道。
既担忧慈园那位出了什么闪失,他就是掉了脑袋都没法交代。
也心惊会不会是那位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当初在都中长安,他不就是这般忽然出手,横扫了神京城内所有钱庄吗?
黄福道:“那位侯爷,他……他……”
“他什么?废物,话都说不明白!”
黄国培听管家“他”了几次都没“他”下去,大怒道。
黄福被这么一骂,反而说顺了,快速道:“他调兵,围了秦淮河所有的青楼!还……还还……还杀了人!”
黄国培闻言一怔后,却缓缓的坐了下来。
这种具体的事,并不用他这个总督操心。
有巡抚和布政使处置就好了。
在外省之地,总督是总管军政的。
虽然他其实管不到军,但至少有个名义。
巡抚则只管民政,因此就弱总督一筹。
布政使是总督和巡抚的属官,管具体的事,比如财税,比如刑案,再弱一头。
总之,只要不是惊动两江政局的大事,寻常之事,有布政使和巡抚衙门出头,就足够了。
慈园那位若是横扫两江所有钱庄,那他就算不出面也得出面打擂。
否则就真成了废物点心。
可只是折腾青楼,杀几个人……
随他去闹吧。
拿定主意后,黄国培就准备挥退管家黄福。
可黄福却急的快要掉泪了,道:“老爷,小公子如今就在烟雨阁,随从回来报信说,他在替烟雨阁出头,和那位侯爷对上了!”
“什么?你个混帐,怎么不早说!!”
黄国培差点没跳起来,一边怒吼一边往外面走。
他一共有六个孩子,五个女儿,最后一个是儿子。
老黄家独苗一根,爱的跟什么似得。
他自身守身自律,不然也入不了隆正帝的眼,可对这个儿子却放纵的紧。
到了江南,这个儿子自然愈发如鱼得水……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可他更知道,慈园那位主儿,动起手来,绝不会看他这个两江总督的面子。
如今只求,那位主儿还没下死手!
……
确实还没下死手,但也没多温柔。
到了贾环这个地步,他已经失去了扮猪吃老虎,和一群喽啰装逼打脸的兴趣。
不过,可以让他的小幺儿过把瘾。
当那位总督公子和布政使公子怒气冲冲的要为民主持公道时,贾环指使小吉祥,用她的小马鞭,将两人打翻在地。
朝脸上打。
所以,在烟雨阁满楼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两个曾经凤凰一样的贵公子,被一个小幺儿打扮的半大“少年”,生生仰面抽翻在地。
敢对贾环龇牙的人,小吉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软……
两人的随从刚有点动静,就被几个宁国亲兵拿下,再有反抗,就是一刀柄砸在脑袋上,也就老实了。
那位晴娘几次鼓起勇气想上前,问问这位爷到底想要什么。
要银子要姑娘您倒是开个口啊,只求给条活路。
只是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位贵公子,她还是收敛了这份心思。
因为这位主,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用言语沟通的……
没一会儿,当她看到一伙强兵从后院出来,还带着一串六七岁遍体鳞伤的黄毛丫头时,她心里就一阵抽搐。
当再看到有人抬着几具湿淋淋的白骨出来时,晴娘就彻底瘫倒在地了……
“哗!”
外面一阵动静声响起,韩让上前,对贾环道:“总督府的督标营和巡抚的抚标营在外面,黄总督、谭巡抚、林布政使还有金陵知府张楚也都来了,在外面要进来。”
因为有宁国亲兵封门,他们自然进不来。
贾环点点头,道:“让他们自己进来。”
韩让沉声一应后,转身出去。
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但随即安静下来,再过了一会儿,几位大佬没带随从标兵,孤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