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1 / 2)

 )那个时候的凌弘飞二十岁,正是年少有为器宇轩昂,一番话更是说的掷地有声大义凛然,当时他和展游也都是年轻气盛,一腔热血也不由得为之沸腾了。89文学网

但最后跟随凌弘飞而去的人只有他,展游并没有去。

展游是展家独子,背负着展家世代的荣辱和责任,展家自然不会让他上战场去冒险,更希望他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光宗耀祖;展游本身武功天赋更是极好,又拜在了千手魔医都门下,在江湖中可谓是前途无量,没必要去趟朝廷这一淌浑水——江湖与朝廷自古至今都是隔着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少有干戈,但也彼此没有好感。

沈君常回头看了安静聆听的宁安岚一眼,夕阳下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却莫名的含着点点哀伤和落寞之意,低低的道出一句,“我跟展游不同。”展游自幼生在幸福圆满的家庭里,而他却在八岁的当头就忽然都失去了父母。

那一日月鸾军队侵略到他的家乡,杀害了许多人——特别是那些想要反抗的人,他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木匠,却从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在自己的家乡被敌人侵略、在自己的乡亲被人杀害的时候,不可能还能冷静的袖手旁观。

于是父亲反抗了,但他势单力薄能有什么结果?母亲也是个刚烈的性子,陪着父亲一起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他从山上跑回镇里的时候,见到满地满街的鲜血,还有父母那横死在街头的惨状,周围哭声震天——几乎大半的人都被杀害了,想捍卫自己家乡的人不只父母两个。

“所以,我随着凌弘飞去了,我要击败月鸾,把他们赶出我们的国家。”沈君常拳头紧握,以致于青筋突起,眼神射出凛凛的光芒,仿佛凌阳的灵魂又在他身体里复活,“月鸾一日不败,日弘的百姓就多一日的痛苦。”更不知又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那些场面他不想再看见。

宁安岚看着他,嘴唇一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不想打破他的回忆,这也是她第一次那么接近他的内心。

“五年的时间里,我与凌弘飞出生入死并肩作战,”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他从一个小兵到一个将军,经历过无数磨难,刀里来剑里去,受过的伤也是不计其数,能捡回一条命除了能力之外更有运气的成分,“我以为我们能一辈子做兄弟。”那个时候多么痛快,策马奔腾,快意恩仇,一切都坦坦荡荡。

“凌弘飞后来……”却给他下了毒吗?宁安岚隐约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常黑眸一黯,低下头艰涩的笑了笑,“他要我陪他平定天下,我做了,他要我助他登上王位,我也做了,”因为这些都是有利于日弘的事,他相信凌弘飞有能力把日弘治理的更好,“可是就在最后一次战役的前一个晚上,他赐了我一杯毒酒,”沈君常眼神漆黑的像无光的夜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他拿得出来,我也就喝了。”那个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五年的兄弟情谊五年的出生入死,却丝毫比不上一个王位的诱惑。

宁安岚眉睫一冷,寒光闪烁,透出几分愤然的嘲讽,“好一个兄弟,到头来你就只得了一杯毒酒。”利用完就丢掉吗?真是比一卷卫生纸还要廉价。

沈君常却是摇摇头,“你看到我眉骨上这道疤吗?”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眉骨上那道浅白色的年代久远的疤痕,“如果不是凌弘飞奋不顾身的推开我,那只箭应该已经射穿了我的脑袋。”而不是只恰恰擦过,留下一道疤。

沈君常忽然眼光一柔,黑眸如一泓湖水,弥漫着温暖的日光,“我相信他曾经是真心的拿我当兄弟。”不是什么都是假的,更不是什么都是利用。

宁安岚不置可否,她可没见过那个凌弘飞,她只是为沈君常所受的遭遇打抱不平,“你拿他当好兄弟,人家却是要杀你。”自古以来都不乏这种例子,岳飞就是一例,他未必与宋高宗是好兄弟,但名将从来容易功高震主,加上有心人的挑拨离间,冤死的忠臣难以胜数。

宁安岚那句话仿佛触到了沈君常的痛楚,只见他眼眸一缩,神色瞬间变得惨白莫名,“我倒宁愿他干脆的杀了我……”凌弘飞给他赐了毒酒,然后叫他收拾东西离开军营,他听命离开了,然后不久之后就毒发昏迷,被师父所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听到外面的风风雨雨,也有可能是师父和展游故意封锁消息,不想让他听到什么事情。

可这世上毕竟没有包得住火的灯笼,后来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离开之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日弘与月鸾最后的决战日弘胜利了,月鸾从此归顺日弘,百姓将要过上安定的日子。

但是凌弘飞军队中却没有人欢欣鼓舞,因为他们崇拜的凌阳将军叛逃了,在决战前夕,一个人离开了军营,当晚值班的士兵亲眼看见他拎着包袱出去的,完全不像有人逼迫的样子。

他算是明白了凌弘飞的用心良苦,他不把他马上毒死,却是想要让他自己把一切罪名揽上身——凌阳逃了,非但不是凌弘飞的责任,反而是凌阳自己的过错,背叛了亦君亦友的凌弘飞和军队几万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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