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一次交战不同,上一次公孙瓒孤军深入,没有后援,自己却有大把的时间与兵力,慢慢围困,消耗公孙瓒。怎料在当时那样的危局下,还是让公孙瓒逃了。
这一次公孙瓒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虽然滨海道那一路兵马,到目前为止,看起来只是佯攻,但是公孙瓒也绝非主力。能将公孙瓒作为先遣一卒使用,足见汉人朝廷这一次对关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丘力居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相反,若不是有公孙瓒,也许他会直接派人向朝廷请降。反正打不过就投降,降了也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该牧马牧马,该放羊放羊,这种事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丘力居不能向公孙瓒投降,他们公孙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何况自己与公孙瓒还有宿怨,乌桓人落到他手里,非得死绝了不可。
所以,丘力居前后带来八万兵马,目的就只有一个,搞死公孙瓒!
用八万人来给公孙瓒陪葬,换回部族一条活路,还有儿子的首领之位,丘力居觉得很值。毕竟搞死公孙瓒,能够使汉人朝廷也重看乌桓一眼,届时自己只需送上脑袋请罪,为了平息战事,汉人朝廷必然会行安抚之策,他们惯用这种手段,乌桓人也习惯了这种手段。
至于苏仆延会不会威胁楼班的首领之位,丘力居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相信汉人宁愿养一只小狼崽子,也不愿意养一只已经呲着獠牙学会咬人的老狼。当然了,除他之外,还应该有一个人给公孙瓒陪葬。
望着朝自己奔来的从子蹋顿,丘力居心中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大人,大人!不能再冲了!族人们死伤的太多了!孩儿……孩儿怕再打下去,军心溃散,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望着眼前浑浴血,气喘吁吁的蹋顿,丘力居温和地说道:“蹋顿,我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很累,可是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只要汉人的援军一到,我们就再也没机会打败公孙瓒了,到那个时候,我们乌桓人只能在他的马蹄、长槊下哀嚎、挣扎,却还是会被他残忍地杀死!”
看着蹋顿眼神中渐渐冒出火焰,丘力居复又问道:“蹋顿,记不记得几之前,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要我再多给你一些兵马,你必然能将公孙瓒赶回关内。现在,你有多于敌人十倍的兵马,能不能把公孙瓒的头……给我拿回来?”
“能!”
蹋顿愤怒地一声嘶吼,转上马,又向白狼城下冲去。
…………
公孙瓒人不卸甲,马不卸鞍,已经打了快整整一天了。一点不夸张地说,现在骑马冲到白狼城下,每一脚都会踩到人上。被踩之人也许并未死去,可能会发出一声哀嚎,甚至扭动几下体,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没有谁会来拯救他,他只能等血慢慢流干了,或者有谁肯好心地给他补上一刀。
乌桓人又上来了,正在拿着水囊拼命喝水的公孙瓒顺势向脸上倾倒了一些,洗去血污,大声喝道:“兄弟们!谁愿随我,再战贼虏?”
文则、单经等人高声喝道:“愿随主公再战!”
然后,更多的人齐声喝道:“愿随主公再战!愿随主公再战!愿随主公再战!”
这声“兄弟们”,是公孙瓒跟着汉正军学的,此时喊来,果然气势非凡,而麾下众将、兵士,更是齐心协力。算上白马义从,原本公孙瓒有三千余骑,只是乌桓人的攻击太过绵密,不得不分成三个攻击梯队,后来重新整合兵马,就变成了两个,而现在……
“各人不得勉强,力竭者在此休憩,力复者随我出战!”
公孙瓒槊在前,再一次冲出小营,白马义从与兵将们紧随其后,杀向白狼城下。然而刚一出小营,迎面便杀来一支乌桓兵马,好像是专门来堵公孙瓒的,为首之人正是蹋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公孙瓒与蹋顿二话不说,打马便斗在了一处。
话说公孙瓒这杆长槊,虽然不如关羽的偃月刀那般沉重,但是也不轻巧,仅仅是槊锋便有两三尺长,犹如一柄大宝剑,又似一根钢鞭,背厚刃也厚,偏偏厚刃在巨力的催动之下,一样的锋利无比,横扫如刀,直刺如枪。此刻在公孙瓒手中上下翻飞,与蹋顿的大刀硬磕硬碰,也是丝毫不惧。
二人原本已是疲惫不堪,相斗了三十余合之后,突然,蹋顿似是力有不济,长刀与公孙瓒对碰之后,竟然向外飞转,险些脱手。尽管蹋顿死死地攥住了刀柄,此时前却是空门大开,公孙瓒又怎肯放过这等良机?奋力将手中长槊向前猛然一惯,直接透而出,蹋顿竟然挂在了公孙瓒的槊锋之上。而后,公孙瓒口中一声大喝,两膀较力,挥起长槊,竟将蹋顿凌空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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