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再琢磨琢磨,虽然益州没有半个降字,表面上看,就是益州牧刘焉调任军府右统,可实际情况呢?益州这些人是不是都算降官降将?而李严在最后关头,响应了朝廷,显示了忠贞,怎么着也不能跟降字沾边吧?
所以说,李严是个真正有前途的娃,甭管是谁,都挑不出人家的毛病。还是孔子曰的好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李严一比,泠苞就是个傻子,别人都暗降,指着鼻子也不能说他们是背主之人,可泠苞这算是明降,痛快倒是挺痛快,可是往后谁还敢用他呢?
…………
张任接到刘焉的命令,同时得知李严“火烧绵竹”的消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叹息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一些。而后,其人命副将刘晙率军返回绵竹,听从绵竹督李严的军令。
清晨,天刚蒙蒙亮,河边的水汽很大,地
上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雨。张任单人独骑,披甲执锐,慢慢踏上了涪水桥。他在涪水南岸扎营之后,始终没有进攻北岸涪县,后来泠苞投降,陈冉率军渡过剑阁,也到达涪县,似乎形势逆转,攻守互换,但是张任也不撤退,就是与汉正军隔着涪水对峙。
看着河对岸汉正军的军容,张任不能让手下兄弟去白白送死,作为一个益州人,张任也不忍再看益州饱受涂炭,然而自己却又不能背信弃义,学那些临阵脱逃之辈的行径。现在好了,刘益州降了,而自己也可以对所有人都有一个交代了。
站在涪水桥上,张任横枪,高声喝道:“蜀郡张任在此,何人与我一战?”
对面值守的汉正军兄弟早就发现了张任,也及时的做了回报,只不过他们还以为这又是哪一城派来投降的信使呢,现在听到张任喝喊,全都懵圈了。
“额滴个神啊,这娃得是有病了吧?”
“咦……龟孙咧,到这会儿还充能咧,弄他!”
“莫要小看他哟,张任这个瓜娃子,凶地很!”
“我看这瘪犊子玩意儿,就是个欠削的货!”
好吧,看样子汉正军的督教们对兄弟们的倍精话教育,还得再加强加强。
值守的兄弟们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是并没有人向张任发动攻击,因为没有得到命令。反倒是各级将官,闻此奇闻,陆陆续续的也都赶来事发地。首先是团长李虎,然后是旅长阎柔,接下来还有师长魏义,但是依旧没有人向张任发动攻击。
这就有点尴尬了。
张任此来是要为主尽忠的,是要壮怀激烈的,是要慷一个慨,悲一个歌的,对吧?可是现在,对面站着上千号敌军,就是没人出来应战,反而像是看热闹似的,全都看着自己?
莫名一股羞愤,张任不能忍。
然而对面架着那么多弓弩,自己要是往前一冲,必死无疑。虽然自己的确是来找死的,但是只想死的堂堂正正,可不想死的窝窝囊囊。
所以呢?
所以还是再忍忍吧!
其实汉正军这边也不全都是看热闹的,李虎就相当气愤地对魏义说:“师长,卑职请战!”
阎柔也对魏义说:“师长,让我去会一会他!”
可是魏义心里话说,这么硬的脑袋,我还想去摘一摘呢!
终于,陈冉在阎圃等人的陪同下也来到了事发地,众人纷纷让开通路,魏义转身便说:“军长,卑职请战!”
陈冉没接魏义的话茬,径直朝着桥头走去,冯锷想要跟上去护卫,却被阎圃拦了下来。
张任与陈冉,一个站在桥上,一个立于桥头,同样是黑马银枪,同样是铁甲钢盔,但是陈冉要比张任年轻不少,使得张任一时恍惚,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然而自己哪有他的好命,年纪轻轻便能统帅万军,挥师纵横。所以,张任还有一丝丝羡慕……
“足下何人?”
“蜀郡张任!”
“为何而战?”
一时之间,张任竟不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