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在深更半夜，你也能毫不费力地，分辨出这两类出身不同的青少年。</p>
他们的区别在于举止和气质，还有说话的腔调。</p>
胡同里长大的孩子，都说得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喜欢带儿音。</p>
而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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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袁军弹尽粮绝的日子，这不有跑到许大茂这里来了。</p>
这一世由于许大茂一直的赞助，袁军并没有去自己家偷古董买。</p>
但是今天袁军说话有点磕巴，许大茂一想就明白了。</p>
就是【红色娘子军】公演，他下个月的开销就会变大。</p>
想多要点钱，又不好意思开口。</p>
所以许大茂这次主动多给了20快，然后跟袁军说。</p>
“年轻的时候多点应酬，也是应该的，但是千万别耍酒疯打架。”</p>
袁军笑眯眯的接过钱。</p>
“许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哥，我正琢磨着这么开口呢。”</p>
许大茂：“平时你那个激灵劲，我到不担心你吃亏。”</p>
“但是喝完酒以后，人就会变的迟钝，那时候可就不好说了。”</p>
“另外现在的年轻人太狠了，宁强前几天人没了，这事你知道吗？”</p>
袁军十分惊讶的说：“我最近没去过那片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p>
许大茂：“被一个叫小混蛋的人给捅了，人没到医院就走了。”</p>
听”小混蛋”仨个字，袁军马上就炸毛了。</p>
袁军：“又是这个家伙，他已经伤了十几个人了。”</p>
“听说见面连话都不说，出手就是一刀，专往要害地方捅。”</p>
“这小子手特别黑，没见过这么狠的人。”</p>
“前些日子我的一个朋友，被“小混蛋”捅了，膀胱都扎穿了。”</p>
“他出手非常快，自称是‘四九城第一杀手’。”</p>
“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人，专门负责打扫战场。”</p>
许大茂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p>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专门扒衣服，这还是独来独往的小混蛋吗？</p>
算了暂时不想了，自己都把周晓白带到家了。</p>
剧情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还不允许人家带一个小跟班呀。</p>
许大茂：“袁军，宁强有个弟弟叫宁伟的，你帮我看着点。”</p>
“不用专门照顾，就是别让你们这些人接近他就行。”</p>
“许大哥这是...？”</p>
“晓白呢，想要照顾一下宁强家，但是我还想看看这孩子怎么样。”</p>
“比如孝不孝顺、人品怎么样、有没有毅力等等。”</p>
“多观察一段时间，从不能接济出来一个白眼狼吧。”</p>
袁军：“这是必须的，我也会帮你留意一下宁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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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售票的日子，成群结队的大院子弟，早早的就过来排队。</p>
天桥这一带突然就热闹起来了，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p>
天桥剧场售票处的台阶上，零乱地码放着一些砖头。</p>
砖头一块挨一块的，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队。</p>
这些砖头代表排队人，所占的位置。</p>
售票处附近，到处是成群结伙的小青年。</p>
脖子上挂着军用挎包，双手插在裤兜里，放肆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p>
这些小青年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和别人对视的时候，目光中充满着挑衅和不屑。</p>
袁军和钟跃民一伙十来个人，这时候也站在路边。</p>
天儿太冷，他们之中不断有人在跺脚取暖，往手上哈着热气。</p>
同时也等来了，钟跃民约好的李奎勇。</p>
袁军现在每个月，都要接受许大茂一顿念叨，人也改变不少。</p>
所以他和李奎勇，并没有和原著中一样发生冲突。</p>
但是周围全都是年轻人，里里外外的冲突还真不少。</p>
但是不管他们的事，钟跃民这群人只管看热闹。</p>
这时候远处传来，响成一片的自行车转铃声。</p>
一群穿黄呢子军大衣的青年，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p>
他们旁若无人地支好自行车，拎着弹簧锁走上售票处的台阶。</p>
低头看看那些代表排队人的砖头，轻蔑地相视而笑。</p>
一个青年从挎包里，抽出一把菜刀”当啷”一声扔在最前边。</p>
大声喊道：“都看好了啊，我这把刀排第一，谁不服就跟我这刀说话。”</p>
另一个青年抬脚将几块砖头踢飞：“哪来这么多破砖？”</p>
好巧不巧的，踢的正是代表钟跃民他们这些人的转头。</p>
面对这明目张胆地挑衅，钟跃民一伙呼地一下全站起来。</p>
不约而同地把手伸进挎包。李奎勇拦住钟跃民</p>
“跃民，用不着你出手，我来摆平这些小子。”</p>
他双手插在短大衣的口袋里慢慢走过去，叉开双腿稳稳站在那伙人面前。</p>
双方的目光对峙着。李奎勇慢悠悠地说：“你们听好，我今天心情不错，快点儿把那几块砖照原样码好，再给我的哥们儿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p>
这群青年看李奎勇的穿着，还有他的口音，脸上挂满了不屑的表情。</p>
其中一个亮出菜刀说：“谁的裤裆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呀，知道我是谁吗？”</p>
李奎勇笑了笑：“你是谁？”</p>
“铁道大院小强，听说过么？”</p>
“没听说过，莫非也是裤裆里钻出来的？”</p>
几个青年大怒，纷纷抽出凶器扑上来，嘴里喊着：“剁了他！”</p>
李奎勇敏捷地跨上一步，闪电般贴近那个青年。</p>
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雪亮的剔肉刀。</p>
刀刃顶在他的颈动脉上，刀尖已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p>
几个青年吓白了脸，全身都僵住了……。</p>
被楼住的青年腿都软了，直往地上出溜，他张着嘴，一时说不出来话。</p>
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大……大哥，我服了，我……服了……”</p>
李奎勇放了手，轻蔑地说：“就这副熊样儿还敢到这儿来拔份儿？都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p>
几个青年灰溜溜地跑了。</p>
钟跃民笑着向李奎勇竖起大姆指，顺手向李奎勇甩过一包烟。</p>
李奎勇收起刀子，接过烟，点燃一支。</p>
阴沉沉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把目光转向别处……。</p>
只有袁军心里在埋怨钟跃民，这样的人和小混蛋有什么区别？</p>
这时候的深夜，那可是相当的冷。</p>
加上呼啸北风，一直不停的吹着。</p>
可把售票处旁的，这些大院子弟冻坏了。</p>
钟跃民带着大家，把旁边的建筑工地上，堆放的木料搜集过来，点燃了一堆篝火。</p>
建筑工地的值班人是个老头，身为守夜人，他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p>
单个的坏人他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这一大群的人。</p>
今夜老人感觉，好象今夜全城的坏人都来了。</p>
他们这里点着火以后，有认识钟跃民他们的，一下子全都围过来了。</p>
“跃民，借光啦，冻得受不了，让我们也烤烤火。”</p>
钟跃民笑着说∶”你们可真会享现成的，总得交点儿税呀，可不能白烤火。”</p>
一个戴羊剪绒皮帽的青年说：“大冷天的，我们去弄点吃的吧。”</p>
说完就带着一群人走了。</p>
没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包子、馒头，还有几箱酒。</p>
这群人在售票处前面燃着篝火，围着火堆在烤包子，喝酒。</p>
钟跃民、袁军喝着酒，不停地向周围打招乎的熟人点头示意。</p>
只有李奎勇手里拿着一瓶酒，不时地对着瓶子来上一口。</p>
他阴沉的目光不停地向四周打量，目光中充满了轻蔑和挑衅。</p>
这个样子刚好又被袁军看到了，他心里对钟跃民越发的不满了起来。</p>
这时候郑桐说：“大家看见没有？四九城能来的都来了。”</p>
“明天早上有热闹看了，你说明天李援朝他们来不来？”</p>
“他当然得来，这种露脸的事他能不来么？”</p>
“那李援朝今天怎么不来排队？”</p>
袁军：“凭李援朝的名声，他能来排一夜队？不信你看着，明早开始卖票了，他才会到，而且绝不排队。”</p>
钟跃民点点头：“没错，他就是第一个买票，也没人敢说什么。”</p>
李奎勇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他凭什么？”</p>
“就凭他是李援朝。”</p>
“扯淡，我倒想见识一下，他难道三头六臂？”</p>
“要是一对一交手，三个李援朝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他手下的小弟很多，轮不上他亲自动手，你已经被收拾了。”</p>
“那好，明天他要是来了，你给我指一下就行，我要会会他。”</p>
钟跃民拍拍他的肩膀说：“奎勇，今天是我请你来的，算你帮我一个忙。”</p>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就行。”</p>
“我随时还你这个人情，可这次你不能给我找麻烦。”</p>
“你要是想和李援朝单挑，只要自己能找到机会就行，和我无关。”</p>
李奎勇点点头：“好吧，这次我听你的。说实话，以前我最烦你们这帮大院里的孩子，惟独你钟跃民还算条汉子。”</p>
“咱俩只做了一个学期同学吧？可咱们成了朋友，我本以为你钟跃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我今天才发现，你怎么也有怕的人？”</p>
钟跃民摇摇头：“这你可错了，我不是怕谁，和你说你也不懂，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p>
李奎勇冷笑不语。</p>
袁军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低着头，但是他眉头就没放下来过。</p>
他心里模糊的有点明白，钟跃民叫这个人过来干嘛了。</p>
【三个李援朝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想和李援朝单挑，只要自己能找到机会就行】</p>
钟跃民说的这几句话，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中。</p>
袁军突然打了个冷颤，猛然的抬头看向钟跃民。</p>
然后很快的就把头低了下去，一副专心烤火的样子。</p>
西北风在呼啸着，一堆堆篝火旁。</p>
这些青年们紧裹着大衣，伸出双手在烤火。</p>
不知是谁先哼起了歌，随即很多人加入，成了乱哄哄的大合唱。</p>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p>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我们的歌声传四方。》</p>
袁军跟着唱的同时，想起了许大茂。</p>
父母不在身边，这时候也只有许大哥能帮自己解惑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