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犹豫,汪文迪直接从结界上开出的口子领着瞿星言便走了去。
不多时,他们便看见了穿着治安队队服的人,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从这些人胸腔起伏和面色状况来看,应该是并未受伤,只是着了道,昏睡了过去。
再往里走,就是手工艺大展的现场了。
许多倒在地上的,都是被那红色纸人所伤的无辜民众。
而此刻每人的身边都有一个与人等高的白色纸人,纸人的双手正贴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口。
汪文迪打算动手,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阻止了动作。
那声音道是,“二位,别来无恙。”
一阵奇妙的微风刮来,从空气中凝出一张全新的纸人,落在两人跟前,又在这四溢的灵气里化成了瓷实的人类模样,有血有肉,有丰满的线条,有生动的五官,男人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瞿星言冷声道,“原来是你,你在此何为?”
雌雄难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慵懒与贵气,正是上官别鹤。
他依旧保持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不断在用这个笑容提醒对方,他们两方之间,本也不是敌人。
上官别鹤坦然答道,“我倒没想到,这事儿能把你们招来。”
“不过二位不必急着与我动手,我并不是在害他们,相反,我是在救他们。”
那些在百姓身边的白色纸人上的确没有多余的杀气,反而有一股充沛的灵力,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汪文迪眯了眯眼,选择了暂时止戈,问道,“红纸人呢?不会是你本家的东西吧?”
“哦哟,看来汪先生对我本家的看法不太正面啊,”上官别鹤也不介意,语气轻松如常,笑道,“不过也正常,毕竟你们已经和藤原中吕交过手了,自然会把我们上官家与之归为一类。”
“但今日我也想跟二位多强调一句,我们上官家,可不是什么邪魔歪道,我们使的是纯正的巫法,二位也见识过了,这些纸人是我们本家才有的特殊式神,上官家的本事也绝对在藤原家之上!”
他在说到藤原中吕,这位他名义上母亲的时候,眼睛里的恨意一如既往的遮盖不住。
但他很快又把这恨不得吃她的骨头剥她的皮的恨意压在了笑容之下,继续回答起汪文迪的问题来,道,“实不相瞒,那红纸人正是在下要找的玩意儿,准确来说,在下正在打听操纵那玩意儿的人。”
“红纸人并非巫法巫术操纵的式神,而仅仅只是力量的载体媒介,化为了纸人的模样,这二者有根本的区别。”
随着他话音渐落,后头的百姓身上突然起了反应。
倒不是说百姓们都醒过来了,而是白色的纸人在上官别鹤的灵力加持下,以特殊的方法,从他们的体内抽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来。
烟灰色的,像是纸张燃烧后的痕迹。
瞿星言一眯眼,忽然想到了那天在三清宫前,熊巍驾车离去后,留下的灰白色的纸屑。
上官别鹤一挥手,把纸灰卷成了一团,收纳在了一个盒子里。
他将盒子收好,道,“这是那红纸人主子的力量残余,若是任由它留在人们的体内,后果不堪设想,我与之一战,可惜的是,让它跑了。”
瞿星言直言问道,“你可知此后果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答道,“我并不知,只知道这纸灰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文迪挑眉,故意道,“那你还把它收起来?”
“巫法中自有逆追魂之术,”上官别鹤嘴边的弧度更深一分,眼中透着一种来自于实力的自信,道,“我自然是要用这东西找到它的主人所在了。”
“这些人马上就会毫发无损的醒过来,在下就先告辞了,二位请便,如若有缘……后会有期吧。”
一阵剧烈的白光闪过,他和那些纸人一并消失了踪迹。
汪文迪若有所思,道,“解了催眠,咱们也先撤吧。”
两人出了事故现场,便直奔熊巍所在的饭馆去与他会合了,而此时的张霏霏和陈月歆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还需要半小时就能抵达。
虽然看上去他俩各怀心事,但是其实心里所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那怪异的纸灰。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霏霏和陈月歆也从外头顺利的和伙伴们合流。
熊巍把菜点了,开口问道,“汪哥,咱们要在江夏逗留吗?”
趁着人齐,汪文迪把方才在大展会场发生的事儿给讲了一遍,随后便把目光望向了瞿星言。
两人视线相撞,瞿星言答道,“我和你在意的点一样,我觉得有必要留下来调查一下,纸灰……车子事小,要是会危害到人身上来,这事儿就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