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那么多！”周从文的母亲连忙说道，“家里没什么用钱的地儿，你们在城市里花钱多，自己留着，自己留着。”</p>
“把家里房子修一下，我爸去不了城里，过几年修了路就好了。”周从文说道，他像是安慰自家老太太，又像是安慰自己。</p>
周从文的母亲拿着厚厚一沓子的汇款单，像是握着热炭一样，周从文知道老人胆怯，便把汇款单都收起来。</p>
“妈，准备吃饭吧。”周从文笑道，“小别，你知道什么是拉风匣子么？”</p>
“就是你在听诊之前总说喘气像拉风匣子？我看看。”柳小别好奇的问道。</p>
“别听狗剩子瞎说。”周从文的母亲拉着柳小别进里屋，“他就愿意扯淡，来屋里坐。”</p>
柳小别可怜巴巴的看着周从文，她是真想看看什么是拉风匣子。</p>
周从文假装没看见，去后院找老爷子。</p>
“爸。”周从文见老爷子在褪鸡毛，便蹲在一边摸出白灵芝点着一根塞到老爷子嘴里。</p>
“狗剩子，你那女朋友看着细皮嫩肉的，顾家不？”</p>
“还行。”周从文叼着烟蹲在地上看着老爷子脸上的皱纹笑眯眯的说道，“爸，我给家留一千块钱，家里先花着。有用钱的地方你记得跟我说，我现在手头有点钱。”</p>
“知道。”周从文的父亲眯着眼睛薅鸡毛，“家里该花钱的地方就花，该雇车就雇车，你别自己上。年纪大了，伤到筋骨遭罪不说，花钱都比雇车贵。”</p>
周从文把遭罪放在花钱前面，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别扭。但自家老爷子就这脾气，他心里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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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出来，你现在混得不错。”周从文的父亲说道，“今天上门来的那位，带着一股子官样。”</p>
官样，周从文哈哈一笑。自家老爷子的形容很准确，张友不琢磨着自己学，也没心思磨手术，光想着挖人。</p>
张友不像是一名医生，倒像是一个官，或者是生意人。</p>
要是运作的好，张友这么做的确有道理。</p>
三十年前，手术技术没有革命性的变化，他这么做完全没错。</p>
可惜了，时运似乎并不在他那面。</p>
技术革命的余波终于传导到医疗上，最近一段时间的技术爆炸，会有很多抱残守缺的人被炸的粉身碎骨。</p>
“这种人上赶着来咱家，还说要给我们办城市户口，我就知道你小子行。”</p>
周从文的父亲说着说着，脸上笑开了一朵花。</p>
儿子出息，老爷子当然高兴的不行。他一脸洋洋得意，根本不加掩饰。</p>
周从文嘿嘿一笑，也没多说什么。</p>
“狗剩子，你有出息爸高兴，就是你那个女朋友……我知道城里都是自由恋爱，我说啥你也不带听的。小兔崽子，从小就有主意，我说什么你都不听！”</p>
“好好说话，别骂人。”周从文笑眯眯的看着老爷子。</p>
“人家姑娘家要多少钱彩礼？”</p>
“不要。”周从文淡淡说道，“而且还不一定成呢，爸你别想太多。”</p>
“嫁给我们周家，是福气！我儿子……”</p>
周从文的父亲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p>
“狗剩子！你个狗日的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