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童子试(2 / 2)

朱筠与当时一大批著名学者过从甚密,使章学诚藉以结识了许多学界名流,开阔了眼界。其中戴震的言论对他影响最大,特别是在如何治学、通过什么途径成学的方面。

戴震是乾隆年间第一流学者,经学考据的大师,在哲学上也有创见,又是一位杰出的思想家。戴氏的治学理念是:“所以明道者词也,所以成词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词,由词以通其道,必有渐”。这就是说,必须通过训释字句以解经,才能进而明道,即得出理论上的认识。

这时的章学诚在学术上已有了独到之见。乾隆二十八年,他有两封答复甄松年的书信,表明了他在编修方志上的一些看法。

其主要观点:一是志乃史体,所以“体裁宜得史法”,方志的编写应仿照纪传体史书,并提出“艺文”部分不能滥入诗文,诗文应另编文选作为志书的辅佐等建议。二是方志应当“可为国史取材”,所以必须“详赡明备、整齐划一”。为此,他提出地方上“平日当立一志乘科房”,以保存有关资料。三是编写方志应有所“创特”,“非苟然为者”,使之不仅为一邑之书,而“实为天下之书”。这些见解,是章学诚博览群书,大量参阅古今方志,并加以认真分析思考而形成的。

章学诚确立了方志是一方全史的认识,具有很重要的学术意义,这使他在此后的修志活动中能够密切结合史学研究,为建立自己的方志学及史学理论开拓了广阔前景。

接下来,章学诚于乾隆二十九年参与的编纂;还提出关于修志的具体意见,题为。可以看出,他在编修方志的领域里已经有了较高的学术造诣。

乾隆三十二年秋,章学诚曾一度打算“屏摄一切,发愤为决科计”,但迫于生计,还是接受了修撰的委任。但章学诚从进入志局起,便感到处处受牵制,难以施展自己的才干。尤其令他气愤的是,志局监领嫉贤妒能,倚仗自己手中的权力,颠倒是非,排挤和打击真才实学之士。为了生活,章学诚忍了一段时间,但终于愤然离开。

乾隆三十三年,章学诚父亲卒于应城,全家十七八口皆来北京,他只得写信请求老师朱筠帮助寻求编书之职,信中有言“此直生死之关,夫子大人,当有以援之”。其境遇窘迫的程度可以想见。

乾隆三十七年起,章学诚开始撰写,20余年从不中断。还应聘纂修过和州、永清县、亳州、常德府和荆州府等地方志,参与的修订。

乾隆三十八年,他应和州知州刘长城之聘,主持编修,根据和州旧志提供的资料,广泛搜求文献,用一年多时间撰成四十二篇,并辑为八卷。这次编修方志的活动,对于奠定章学诚的学术基础作用很大。

在修志期间他的一封书信中,曾经言道“检点前后,识力颇进”,“思敛精神为校雠之学,上探班、刘,溯源官礼,下该,甄别名实,品藻流别,为一书”。

据章学诚后来回忆,他二十三、四岁时就产生了史书“于儒林、文苑之外,更当立史官传”的设想,但仅在序例中才将这一设想阐发为考述史学源流的主张。他认为,史官传的内容应当“申明家学”,“以书为主,不复以一人首尾名篇”,即不仅记述史家生平事迹,尤其应记述其史著的取材、编写、传布及后人攻习的情况。对于一代之史而有多家著述者,要“条别诸家体裁,论次群书得失,萃合一篇之中”。这种主张包含了倡导记述史学史、研究史学史的思想萌芽,是十分可贵的创见。

乾隆四十二年,章学诚曾短期充任定州定武书院主讲。五月应永清知县、挚友周震荣之聘编修,至乾隆四十四年七月成书。其体例与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立吏、户、礼、兵、刑、工六书。

这“六书”皆为汇编档案簿籍而成,便于保存历史资料,但却不能成为具有特见的、精炼的著述,正如后来他自己所说的:“永清全志颇恨芜杂”。这促使章学诚继续对解决方志学术性与资料性的矛盾进行探索。此年,章学诚还著成四卷,这是与相并称的重要著作。

编修期间,章学诚在科举考场时来运转。乾隆四十二年秋,应顺天府乡试中举,次年中进士。但他“自认迂疏”,不具备做官的素质,始终未敢入仕。

这样一来,成书之后,他仍然过着漂泊客游的生活,几年内穷愁潦倒、十分困苦。

乾隆四十六年赴河南谋事不成,归途遇盗,行李及所存著述被抢劫一空。后来借朋友录存的别本重抄,但终不能复其全貌,其中佚失第四卷,尤为可惜。出于生计,章学诚先后在肥乡清漳书院、永平县敬胜书院、保定莲池书院主讲。

在清漳书院,他向学生提出关于学习志向的策问:“举业将以应科目也,假使诸生亦已登进士第,无所事举业矣,遂将束书而不观耶?抑将尚有不能自已者耶?”他指出:“学亦不当专为举业。”表明章学诚自己虽然很热衷于科举功名,但仍将学术研究作为矢志不移的抱负。

在敬胜书院主讲期间,全家迁至永平,此后其家口常随其谋业地点的变更而流徙不定。

乾隆四十八年,章学诚客寓北京,身患重病。幸亏同乡邵晋涵将他接至家中,延医治疗,得以不死。

邵晋涵也是一位著名学者,自十几年前与章学诚相识后,两人意气相投,这次病中,“常与论学,每至深夜”。两人皆有意重修,章学诚明确提出要将“以班马之业而明程朱之道”作为立言宗旨。此年,他的著述中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就是较为深入地从哲理上探讨学术源流和治学风格问题,写出了等重要论著。

乾隆五十二年冬,章学诚谒见河南巡抚毕沅,受到厚遇。次年初,由章学诚主持开局编辑。

编辑此书是章学诚的一大学术宿愿,目的是全面整理、总结历代史籍。但此举规模宏大,非一人所能胜任。此时依傍毕沅,人力、物力皆为充备,著名学者如洪亮吉、孙星衍、武亿等人均被邀请参与。除主持编辑外,章学诚还被安置于归德府文正书院主讲,他用余暇重新修订了一书。经过这次精心更定,章学诚的目录学思想在此书中得到了更加充分的表达。

由于毕沅赴任湖广总督,章学诚随即失去文正书院讲席,携家离开河南。从乾隆五十三年下半年到次年上半年,他辗转于安徽亳州、太平、安庆之间,虽一时困厄,但学术上进展很大。乾隆五十四年四月十一日至五月初八,近一个月之内著文二十余篇,从哲理上探索学术史、治学宗旨、治学途径和学风问题,将自己的主张予以理论性的论证和阐发,其中等篇,皆为中的精粹。

乾隆五十四年秋,章学诚应知州裴振的邀请编修,次年二月撰成。他自己对十分满意,认为“近日撰,颇有新得……义例之精,则又中之最上乘也”。从此,他确立了方志立“三书”的体例,即“志、掌故、文征各成一书,相互辅佐,志的部分体现作者的别出心裁,掌故收编一方典章,文征汇集一方文献”,从而解决了方志学术性与资料性的矛盾。这样,章学诚的方志学理论已趋于成熟。

修成的当年,章学诚离亳州赴武昌,依附毕沅继续编辑,并参与了毕沅的编纂。从乾隆五十五年至乾隆五十七年,等接踵而成,标志着章学诚已形成自己的史学理论体系。

章学诚还乡时已经五十七岁,离乡四十余年,历尽艰辛。家中没有什么资产,只是“藏书甚富”而已。

但他并未从此居家过安定生活,不久又出游扬州、安庆、桐城等地,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寻取支持以便完成。

这部巨著在湖北武昌借助毕沅之力,已完成十之八九,因毕沅遭贬谪而中断。嘉庆三年,他在杭州靠谢启昆支持重新修订,编成三百二十五卷,但此书终于未能流传,仅有草创时的和成书时的二文以及留存至今。

嘉庆五年,章学诚因眼病失明,仍坚持著述,直至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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