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来，他神情阴郁，不知怎的，握着杯的手竟渐渐开始发抖，从来平静如水的眼中，竟布满血丝，“只可惜，现在的她，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p>
“她……难道是已经——”</p>
“她已经死了。”</p>
宁非低沉的接口道。</p>
“怎会如此？”</p>
明瑶华不禁也吃了一惊，眼中光芒一闪，好似也没想到。</p>
羽织回来后，虽然禀明了丹嘉与宁非争执的原因，但却语少寥寥，神不守舍，显然颇为关心她青梅竹马的恋人秦聿，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事也漏了。</p>
她楞了一下，随即心中明白了八分，“昭元帝秦聿被太后等人所害，已经是性命垂危，丹离身为他的宠妃，他们大概怕她坏事，一并将她除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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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默然无语，只是闭上了眼，握着杯盏的手越发用力，终于砰的一声，玉杯碎成了粉末。</p>
“事已如此，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p>
明瑶华叹了口气，声音清冷宛如冷玉，“世上一切生死离别，缘起缘灭，都不过是梦幻浮影，难以捉牢，凡事也只能看开点。”</p>
宁非嗓音有些低哑了，“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多年不见，乍然重逢，没几日却已是阴阳两隔——”</p>
明瑶华从他身后伸过玉臂，重新取过净杯替他斟满了水，凑到他唇边，轻声道：“玉泉水可以洗涤心神，凝神益气，你心中烦躁过甚，正需要多喝几口。”</p>
宁非眼中的哀痛染上了一丝暖色，他反握住她的玉手，低声道：“你放心吧。”</p>
背后那道温凉而轻盈的娇躯，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不知怎的，让他心头的悲痛抑郁都渐渐沉淀下来。</p>
两人之间正在静静旖旎，却听一声熟悉的尖叫声！</p>
是羽织！</p>
两人未及反应，下一瞬，云霄阁另一端传来激烈的术法光波，将日光之华都遮没黯淡，曲折繁复的石梯也为之撼动，整座圣阁又一次陷入了激烈的晃动。</p>
“小心！”</p>
宁非立即将明瑶华扶住，后者就势站稳，却化为五彩光轮，瞬间朝着事发之地飞去。</p>
宁非想要跟上，却听明瑶华道：“对方是极为厉害的术者，是冲着我来的，你且不要插手。”</p>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过不多久，明瑶华带着衣杉凌乱的羽织返回了。她手中还托着一个残破的书脊，其中好似有什么异物在蠢蠢欲动。</p>
“师姐，有人潜入密室，无数珍贵典籍被毁……”</p>
羽织急促颤声道。</p>
“我知道了。”</p>
“你撞见了那人的真面目？”</p>
宁非插言问道。</p>
羽织有些犹豫，但终究一咬牙说了，“我看的并不真切……但那个人，好象是丹嘉长公主。”</p>
“什么，怎么可能是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