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简约的操作系统画面浮现出来,张昌旭轻车熟路的敲击着键盘,打开了人员档案馆,从吴沁源开始逐一筛查每个人的背景资料。说到底,任源的那句“孤军奋战”还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在数次遭遇严重的泄密问题之后,他对于s市对灾部的信任,也从根本上发生了动摇。
“拜托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张昌旭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浏览面前的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如果说一件很难发生的事是巧合,那么无数个巧合混在一起,就很难说是偶然了。张昌旭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看着面前显示在屏幕上的画面,最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你妈的…为什么…”
渡过了最初的恐慌,秋鲤沫的心态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当人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到得最后,往往都是选择接受现实。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当梦醒来之后,再去纠结那难以言喻的恐惧,也变成了一件无聊的事情。
纤弱的少年绾起一头柔顺的青丝,扎在自己脑后,缓步的走出了卧室。整栋六号别墅静悄悄的,就像没有一个人一样。也许是因为这几日,经历了太多在他心中难以磨灭的惊悚,昨晚任源睡在旁边时还没有查觉,现在孤零零的站在卫生间里,秋鲤沫觉得份外的孤寂和恐惧。
快速的梳洗完毕,秋鲤沫轻手轻脚的走到鱼谦的卧室前。红着脸扭捏半晌,伸手敲了敲门,紧张的等待着鱼谦的回应。可伫立良久,依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回复的声音。少年不甘心,又加重力道敲了敲门。
“你有什么事找鱼叔吗?”一个柔和的女声突兀的在斜后方响起,吓了秋鲤沫一跳。少年急忙回头看时,一个紫色短发的娇俏少女,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站在楼梯旁看向自己。正是睡在三楼的姜梓文。
“哦,没,没什么事…”秋鲤沫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慌张的摆着手“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找鱼叔说点事…”
“那不还是有事吗?”姜梓文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方便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要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嗯,嗯。”秋鲤沫含糊的回应着,从见到姜梓文的第一眼起,他就对这个看起来有些粗野,
声音却份外温柔的少女没有好感。
当鱼谦带着他到达六号别墅的那晚,哭得梨花带雨的姜梓文令他分外的讨厌。为什么这个女人和鱼叔住在一起?她知不知道就在几小时前鱼叔冒着多大的风险?她哪来的权力指责鱼叔,还要鱼叔低声下气的去安慰她?
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个女孩子!秋鲤沫觉得十分的不爽,更何况在知道任源也住在这栋别墅里之后,他心下不由得恶毒的揣测。这个打扮的如同不良少女的女孩子,根本和自己以前一样,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当然,之后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不是那样。鱼叔和任源都是属于一个,处理奇怪事务的部门。而姜梓文则是共同隶属这个部门的职员,是鱼叔的同事。这就让秋鲤沫更觉得痛苦了,自己和对方比只不过是个被玩坏的发泄器具。想象着,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和鱼
叔以往共度的时光,而且是以一个令人艳羡的理由—同事,光明正大的和鱼叔在一起。这让少年的心嫉妒的发狂。
既然你不是个被当作玩具的烂货,做这副打扮是在给谁看呢?你不会以为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吧?既然要打扮成个不良少女的样子,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温柔?秋鲤沫的内心在嘶吼,少年扭曲的价值观,化作一块块干裂的木柴,在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打量着姜梓文前凸后翘的身材,秋鲤沫垂下眼睑,把牙咬得吱吱作响。他嫉妒姜梓文不假,可他更痛恨的,是自己,自己为什么是个男孩。还痛恨把自己推入火坑的孟伟,最痛恨的则是这不公道的老天。既然要如此折磨自己,为什么要让鱼叔前来拯救自己?蛰居在深渊中的幼兽,连最微弱的火光都觉得刺眼,更何况是一轮如此明媚的太阳。
这不公平!妒火舔舐着少年的理智,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自己来承受。和姜梓文相比,他除了这副令人作呕的身体,和无数苦难之外,一无所有。
“额,小秋?”姜梓文并不知道,面前低眉顺目的白净少年,心中正酝酿着怎样的风暴,更没有自己身为暴风眼的自觉。看着秋鲤沫唯唯诺诺缩手缩脚的样子,还以为对方只是身处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安。
身材芊柔的美少年瑟缩如受惊小鹿的样子,深深激发了姜梓文的母性。不由得微笑着走上前去,揉着少年脑袋心疼的说道
“不用害怕,有什么问题你就和姐姐说,姐姐会帮你想办法的。是不是昨晚任源欺负你了?”
“没有…不是。”
“那是吃穿住行方面,有什么不方便?还是想要什么生活用具?鱼叔和任源他俩平时就粗心大意的,哪里会照顾人。”姜梓文边说着,边理整着少年的衣领,眼中满是溺爱的神色。秋鲤沫悲惨的遭遇,和身体内可怕的隐患,都让她倍感心疼。
“我就是想找鱼叔…找鱼叔…”姜梓文突然间熟络的行为弄得少年一惊,压下心头的慌乱期期艾艾的开口说道“问问,我什么时候能搬回去,那个,鱼叔去哪里了呢?”
“他们呀,他们出去办事去了。今天晚上不定几点回来呢。”姜梓文笑着说道“我听鱼叔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搬回去了。”
姜梓文捏了捏少年的肩膀,又伸手量了量他的腰,眼神一亮说道“正好!你跟我来。”
秋鲤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正好,就被姜梓文拉着手拽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