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唐方拉着他向外面走去,因为波伊尔已经将某个东西塞了进去,然后屋子里响起更加引人入“胜”的哼哼声。
“不知羞耻的女人。”唐林在后面嘟哝道。
唐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并不适用。
生存环境决定认知,决定三观,如果一个人在地狱中生活,他拿刀的手一定很稳,杀戮已然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人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他想必不会理解穷苦人家的悲与伤,在他站在帝国大厦顶层俯瞰整座城市的时候,当她走在布拉格街头望着游船上弹琴的异域青年微笑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有些人在推着堆满食品的三轮车往小巷深处躲,不会想到有些孩子的上学路比取经都难。
有人追求理想,有人为了生活,这不可悲,这很无奈。
唐方想到了前殿那个还在等他回去,然后献出自己第一次,代号为l727的女孩儿,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按照圣皇陛下为她们安排的命运顽强地活下去,想来,刚才那个屋子里的女人便是她未来的写照。
波伊尔从房间里走出来,洗了手,很干净。
唐方没有理睬他,又打开一个房间,里面有两个身无寸缕的女人,双手被绳捆住,吊在一个小型液压平台上,让她们悬空还是脚踏实地,这取决于男人的爱好。
看到安全门开启,两个女人扭动着腰肢与双腿,冲唐方抛来一个与其说是妩媚,不如说是勾引的眼神,俏生生说道:“哥哥,进来呀……”
唐方没有动,进去的波伊尔,他拿起角落里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那名叫唐方“哥哥”的女人身上,然后换来一声似舒服又似痛苦的惊呼。
鞭痕很红,就像她的脸。
唐方转身出门,继续打开另一个房间,这次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有些吃惊,因为跟前两次不一样,椅子上绑着的是个男人,一个有着满身健美肌肉的男人。
他带着眼罩,穿着特制的情趣皮衣,嘴里绑着口塞,双脚被固定在椅子的两根腿上,椅子下面还垂着条一尺左右的尾巴。
应该是听到开门声,那个男人使劲晃晃身体,嘴里发出一阵哼哼。
唐方没有等到波伊尔过来便从屋里抽回脚,他的脸有些白,唐林也一样。
波伊尔有些好奇,按开房门打量一眼屋内情形,梗着嗓子发出公鸭似的两声笑,说道:“莫不是唐老弟以为这里只招待男客?退一步来讲,就算都是男客,保不齐也有一些人喜欢这种调调。”
唐方叹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说过,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阿尔凯西’是一个旅游城市,最重要的就是让客人开心,放松……”说完,波伊尔走到通往-2层的电梯前面:“接下来你会看到更有冲击力的画面。”
他走进了电梯间,没有问唐方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他其实很想凑到唐方面前,笑着说:“做哲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唐方深吸一口气,带着唐林走进电梯。
门缓缓闭合,脚下传出轻微的震动,不大功夫,伴随一声轻响,门开了,几人前后脚走出。
-2层与-1层完全不一样,-1层如同中世纪的疯人院,灯光昏幽,石墙斑驳,有股子让人心塞,想要发泄内心郁闷的感觉,而-2层则全然不同,好像一下子由中古来到未来。
整个楼层便是一个房间,不管是地板还是墙壁、天花板,都散发着明晃晃的光,将整个空间照的一片雪亮。
房间很宽广,足有三十几米高,无数好像格子的房间悬吊在空中,并缓慢地饶着固定轨道旋转。
这一幕很科幻,很明快,然而,与之相反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是从哪些格子样的房间里溢出来的。
透过格子房间透明的墙壁,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居住。
当然,“居住”这个词很不讲究,他们或被绳索捆住,或被固定在桩柱上,又或者被吊在半空。
这些人男女皆有,但无一例外全部光着身子,部分人身上还印着斑斑点点的淤痕,或者青肿,甚至刀剑伤。
“怎么样,还不错吧。”波伊尔一面说,一面朝着蜿蜒向上,呈螺旋型环绕整个房间的水晶通道走去。
原来那些看似明亮的格子房间不过是囚室,唐方的表情有些阴沉,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波伊尔在水晶通道入口停下,通过控制终端调来一部悬浮平台,当先走上去,朝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或许是看到唐方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耸耸肩膀,解释道:“这些囚室里关押的莫里斯奴都是伤害过客人,或者精神崩溃疯掉的家伙,不值得你去同情。”
“我没有同情他们。”唐方冷着脸说道:“还有,我应该怎么想问题不用你教。”
波伊尔再次耸耸肩:“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
水晶通道下方的磁力系统亮起一个个向前的箭头指示灯,平台沿着轨道向上滑行。
唐方趁机打量那些方格子囚室,其中70只有囚徒,另外大约30囚室除了囚徒外还有穿着体面的正常人。
他们或挥舞着拳头,砸在囚徒的脸上,或手持棍棒、长鞭,一脸暴戾地抽着,打着,宣泄着内心深处因生活与工作积压的抑郁情绪。
在这个世上活着很累,人总要学会减压的方法,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不用担心受到报复,这是最快速,也是最易让人上瘾的。
做为一个文明人,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很抵触这种行为,可一旦迈出第一步,多数人都会尝到甜头,甚至于激发内心的野性,沉迷此道。
在唐方与唐林眼中,这是邪道,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仅仅是一桩交易,用金钱换来的一种减压方式,这些囚徒跟外面那些应召女没什么分别。
如同历史上那些玻璃厂、水泥厂、电镀厂之类的企业,资本家不是同样将利益建立在对工人身体的伤害上吗?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工作,时间长了很容易患上慢性病,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在这里,对于莫里斯奴而言,区区皮外伤算得了什么?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好,日的功夫便会复原如初。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这就是一项特色服务,仅此而已。
水晶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悬于20米高空的平台,上面站着一些旅客,名“堕天使”的工作人员,角落里还有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士兵在来回巡逻,以预防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波伊尔操纵磁悬浮设备在平台边沿停下,3人相继走下,来到中央控制台前面。
“堕天使”的工作人员正心无旁骛地操控着电子设备,身前是巨大的显示器阵列,记录着每一个囚室内的影像,以及囚徒的健康指数。
“可惜时间不允许,如果是一些特殊的节日,你还会看到囚徒们提供额外的活动项目,比方死亡竞速,徒手斗兽之类的。”
波伊尔倒背着双手,一面走,一面解释道。
唐方默不作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视器阵列上的画面。
房间很大,却很憋闷,没有清爽的风,也没有草木芬芳,只有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大型排风扇转动的沉闷嗡鸣。
他指着一台监视器上身缠白布,好像木乃伊一样固定在医疗柜里的人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一名40岁左右的女性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波伊尔从旁边走过来,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淡然说道:“你有仇人吗?”
“有。”唐方说道:“很多……”
“但是对一般人来讲,一生中可以恨的人不多,它们有些可以消散,有些不仅不能消散,或许会贯穿整个生命,当仇恨越积越多,而你又没有能力去宣泄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唐方一下子懂了。
“他们值多少钱?”他问道。
“不贵,平均下来也就5万星币左右,当然,这不包括手术费,营养费,看护费等等等等……不过如果你是,可以享受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