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神色自若:“左将军此言殊为可笑了,试问当今天下,谁人权柄最大?是太师,左将军也道太师威加四海,而某为太师属下,不倚仗太师,又何需去结好他人,岂非本末倒置?”
董旻没想到张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时无从辩解,他终究不过是个庸才,哪能应对得了张辽的言辞。
董卓看着那边正被皇甫郦解救的马氏,眼里仍然闪烁着凶光,恰在这时,董旻突然向董卓道:“二兄,璜儿之事,正可趁今日,索性与张辽来个交换。”
董卓闻言,看向张辽,眼中异光闪烁。
董旻又道:“二兄,大兄早去,只留下璜儿这一独苗,大兄何为一外人而伤璜儿乎?”
张辽听着董旻的话,又看董卓神情,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果然,董卓听了董旻的话,看向张辽,缓缓道:“张文远,若要老夫放了这贱妇也可,但有一事,汝却不得干预。”
张辽心中察觉不对,哪能应承,沉声道:“太师,属下请太师放人,本是为太师着想,于自己何利?太师何必以此为条件来谈他事,令属下不解。”
董卓摇摇头,道:“无论如何,要老夫放了此贱妇,汝便要应承。”
张辽不语,心中却有些烦躁,娘的,自己救马氏,于董卓更有好处,这董卓实在是昏聩之极,也不讲道理了,到了这一步,离灭亡真不远了。他自寻灭亡也罢,却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一涉及到董璜,张辽心中就感到不对,他脑海中又不由想起了丁宫死前的话,莫非要应在这里不成?
张辽在思索,董卓却缓缓道:“吾侄董璜,不幸丧偶,他要求娶蔡伯喈之女,汝以为如何?”
嗡!
张辽只觉仿佛被当头打了一个闷棍,他没想到董璜居然还在算计蔡琰,而今就连董卓也出面了,当即寸毫不让的道:“属下与蔡昭姬之事,长安谁人不知,她已有所属,还请中军校尉另择他偶。”
“放肆!”董旻厉喝道:“吾侄丧妻,乃娶正妻,汝已有妻,蔡家之女难不成与汝做妾乎?更不论汝身份底下,何由与吾侄相比!”
董卓看了一眼张辽:“此事便如此罢,汝勿复多言,速速回长安罢,老夫明日便会令人向蔡伯喈下聘。”
“太师!”张辽抱拳,沉声道:“请太师收回成命!”
“张辽!”董卓看到张辽不退,刚才积压的火气一下爆发出来:“老夫只一言,速退!否则作谋反论!”
恰在这时,里面董白听到外面张辽的声音,跑了出来,欢喜的呼道:“阿叔,你来了!”
董卓立时吩咐董白身后跟出来的婢女:“将阿白带回去!”
“大父!阿叔!”董白发现情况不对,急忙大呼,却被婢女强拉了回去,不由大哭。
董卓又转头看向张辽,只吐出两个字:“速退!”
“请太师收回成命。”张辽神情肃然。
“很好!”董卓面色陡变,朝一旁吕布喝道:“奉先,还不将此逆贼拿下!”
一旁的董旻趁机道:“二兄,张辽武艺高强,可死活不论。还有那马氏,也不能留,直接杀了,正要令他分心。”
董卓当即道:“全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吕布听到董卓命令,急忙向张辽使眼色,让他快逃,行动却不敢怠慢,提着方天画戟,跟着那些军士和奴仆,慢慢逼上来。
张辽看着满脸横肉,面带杀机的董卓,神色复杂,长叹了口气,深深一礼:“太师之恩,张辽不曾或忘,而张辽投靠太师以来,督迁徙、退关东,几番劝言,固有私心,却更于太师有益,今日亦如此,非张辽相负,实太师相逼,属下不得不拼死反抗。”
“汝为了一女子,胆敢背叛吾兄,何来忠心可言?”一旁董旻冷斥。
“滚!”张辽眼睛一瞪:“他日董氏,必亡于汝这鼠目寸光之徒。”
董旻羞怒,喝道:“吕奉先,还不上,杀了这逆贼!”又朝那些军士和奴仆喝道:“将那贱妇与逆贼的随行一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