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人来报,贾诩来见。
李傕大喜,忙道:“快请进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贾诩进来,李傕露出关切的神色:“文和,不知令堂如何?”
贾诩作礼道:“劳将军过问,尚好,只是需要休养时日。”
郭汜急不可耐的道:“文和,汝以为我等如今夺取左冯翊与河东如何?要是夺了河东,汝母便在治下,随时可以照看。”
李傕也道:“马腾奏请开府,文和以为如何?”
杨定道:“张辽既能开府,为何马腾不成,正该安抚于他。”
李傕只是看向贾诩。
贾诩沉吟了下,道:“张辽远在青州,他开府,也不过是与关东争锋,与我等无害,我等的根基乃在凉州,马腾在扶风,只在将军卧榻之侧,他若强大,可连凉州而吞关中,况马腾开府,则韩遂如何?他二人若生异心,连兵数十万,我等后路绝矣。”
“不错,”李傕色变道:“绝不能与马腾开府之权。”
杨定面色难看:“吾身体略有不适,先行告退。”
杨定下去后,贾诩又道:“马腾,有十万兵马,虎狼之心,此番心愿不偿,多半会生变故,将军当小心防范。”
李傕神色耸然一惊:“不错,正是如此。”
三人又议了一些细节,李傕忽然想起了什么,取过刚才张辽那份奏表,大笑道:“文和且看,却不知那张辽何时竟成了巫祝,懂得天象之术,敢言天灾了。”
贾诩接过一看,双目微垂:“可将张辽此表奏请朝廷,宣之百官,斥其荒唐,削其声望。”
“此计甚妙!”李傕眼睛一亮,大喜赞同。
第二日,李傕便召集朝会,当着天子和满朝大臣上奏张辽之事:“陛下,今有征东将军、并州牧、青州牧张辽,妄行妖言,自称夜观天象,察知天下将有大灾,请朝廷令州郡备灾,如此荒唐之言,必是被太平道所惑,枉为大臣……”
“张辽与太平道同流合污,与黄巾贼沆瀣一气,可斩也!”杨定大声应和。
不想他话音未落,忽然整个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朝堂上众臣立时跌掉一片,更是看到整个大殿都开始晃动起来。
“不好!是地动!”立时有朝臣嘶声惊呼。
李傕跌倒在地,看着手中张辽那个奏章,只感到背后一股凉气直冲脑际,大灾……难道张辽真会观望天象不成?
众朝臣急忙护着天子出了大殿,来到空旷之处,感受着大地的震颤,无不骇然。
贾诩心中也不平静,三个月前母亲病重,他赶到河东,却见愕然的到了张辽和左慈,原来张辽当时还在并州,听闻贾母病重,急忙就带着左慈偷偷赶到河东卫贾母医治,等贾诩到时母亲病情已经大为好转。
随后贾诩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边照看母亲,一边与张辽密谈,其中张辽就提到了今年末的震灾和来年旱灾之忧,贾诩半信半疑之余,也给弟子出了计策,让他上奏朝廷,即可警示朝廷,也可令自己声望更重。
没想到,如今地震竟然真的发生了。
初平四年,十月二十二,长安发生地震,有异星横空,司空杨彪被免,太常赵温为司空,录尚书事。
左冯翊也发生地震,但因为张辽的令书早已昭告治下郡县,令百姓察鸡狗、固房屋以防震灾,储粮草、修水库以防旱灾,养鸡鸭、织密网以防蝗灾,所以杜畿不敢怠慢,不但备好了各项防震手段,专门在各县乡派人观察鸡鸭牛羊的动向,一旦这些动物躁动不安,便立时招呼百姓到空旷之地,所以左冯翊百姓虽多,损失却小。
本来张辽的命令还有一些郡县不以为然,但关中震灾发生后,消息很快传开,不但左冯翊与河东,就是并州郡县也无不肃然,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紧锣密鼓的准备防灾。
因为据张辽命令,除了震灾,来年还会有旱灾与蝗灾,这两种灾害对于百姓来说最为可怕,能令农田颗粒无收,一年辛勤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