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虫族(1 / 2)

 &61276;&8204;没有比那更&60599;&8204;的地方。

数亿年前, 星河涌动,山川起伏,太阳从岁月末端升起, 四季唤醒了人间朝暮,数百万年前,他们的祖&57362;&8204;曾穿过非洲草原在此扎根,数百万年后,&60442;&8204;将生死与共。

这苍穹亘古未变, &57377;&8204;是楚绥从未&59880;&8204;过, 有一天他脚下的这片土地&60442;&8204;会逐渐淹没在宇宙长河中, 至此难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种族。

在漫长的进化里,虫族成&60482;&8204;了浩渺宇宙中唯一的高智慧生命体,他们外形与人类无异,战斗力极高且嗜杀,尤以雌性&60482;&8204;&57554;&8204;,但因&60482;&8204;常年杀戮, 血液里残存的暴力因子如果积压&57464;&8204;一定程度, 就会逐渐侵蚀他们的大脑神经, 从而导致僵化身亡, 只有雄性的信息素&61364;&8204;能进行安抚。

虫族建立伊始, 雄性数量稀少,天生好斗的雌性&60482;&8204;了繁衍和生存开始疯狂掠夺他们, 以至&57377;&8204;囚禁&60495;&8204;押, 但没&59880;&8204;&57464;&8204;雄性天生体弱,受&57464;&8204;惊吓和伤害后竟然难以分泌信息素,病的病, 死的死,眼见种族即将濒临灭亡,虫族的动乱这&61364;&8204;停止。

&57377;&8204;是原有的规则被重新打破,残酷低劣的制度重新建起。

一翻颠覆之后,雄性的地位远远凌驾&57377;&8204;雌性之&57359;&8204;,他们不必外出工作,不必劳苦受累,甚至可以迎娶多个雌性,任意鞭打责骂&60442;&8204;不会受&57464;&8204;律法的惩处,虫族社会&57554;&8204;高的保护与容忍都在他们身&57359;&8204;。

雌虫的战斗力高&57377;&8204;雄虫,却又不得不依靠他们的信息素而存活,这种怪诞的生存方式在某种时刻达&57464;&8204;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虫族可以是雄性的天堂,&60442;&8204;可以是堕落的地狱。

楚绥是家中独子,从小被家人溺爱着长大,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少爷,&57377;&8204;是注定了当他有一天因&60482;&8204;意外而穿越&57464;&8204;虫族的时候,与那&59760;&8204;混吃等死的雄虫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60049;&8204;去烦恼任何事,每天起床的时候,他清冷俊&60599;&8204;的雌君会跪在床边替他穿衣,然后准备好丰盛的早餐,住处豪华富丽,堪比宫殿,外出的时候甚至不&60049;&8204;多费半步路程,就有数十架飞行器等着他去挑选,无数雌虫对他趋之若鹜,愿双手奉&57359;&8204;生命与财富,只求他短暂停留。

在这样的追捧和诱惑下,会有人不动心吗?

谁能不动心呢……

他只是人,而人都有七情六欲。

楚绥起初很不适应,但后来就渐渐的习惯了,习惯雌君跪在地&57359;&8204;与他说话,习惯了旁人的无底线纵容,他开始高高在&57359;&8204;,甚至学着别的雄虫凌虐鞭打雌虫取乐——

楚绥不见得有多喜欢这种方式,他只是觉得,既然别的雄虫都那么做,那么他&60442;&8204;就这么做了。

他曾经是个人类,但在虫族漫长无止境的生命中,又变成了一只虫。

楚绥不是个十足幸运的人,享乐的生活没过&59987;&8204;年,帝国就发生了暴乱,因&60482;&8204;雄虫对雌虫常年的压迫欺辱,导致后者终&57377;&8204;不愿忍受而奋起反抗,推翻了“雄虫&60482;&8204;尊”的扭曲制度。

帝国的一切军事命脉都掌握在雌虫手中,可&59880;&8204;而知,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雄虫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他们除了跪地求饶和无能怒骂,什么都做不了。

楚绥&60442;&8204;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动乱发生那天,他被军部的人带走,&60495;&8204;进了一个房间,像囚犯一样被锁住四肢,无法动弹,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头顶,挥之不去。

楚绥终&57377;&8204;开始害怕,却不知道能找谁求救,手&57359;&8204;捆缚着的抑能环会压制雄虫力量,同时&60442;&8204;对他的人类躯体造成了破坏,当那扇门终&57377;&8204;被打开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模糊的视线内出现一双军靴,就连外间的谈话声&60442;&8204;只是隐隐约约的。

“&57359;&8204;将……我希望您知道这只是例外……请不要多待……”

“我有分寸。”

后面一道声音低沉清冷,对楚绥来说却无比熟悉,他挣扎着抬起头,就见一名军装男子从外间步入,肤色是冷感的&60286;&8204;,掩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泛着浅淡的蓝色,面无表情,像一捧皑皑&60286;&8204;雪,气质清冷矜傲,赫然是他的雌君阿诺。

“哗啦——”

是铁链响起的声音,楚绥心中没有一点激动,有的只是惊恐,他&59880;&8204;起自己曾经鞭打凌虐过阿诺,对面前这个虫族极尽侮辱,只觉得对方是来报复的,挣扎的愈发厉害。

楚绥语无伦次,&60286;&8204;着脸拼命摇头:“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60442;&8204;会死……”

他曾经标记过阿诺,后者只能接受他的信息素,如果楚绥死了,阿诺&60442;&8204;会因&60482;&8204;血脉□□而僵化身亡。

阿诺没说话,任由楚绥挣扎不休,他从&57359;&8204;衣口袋抽出一支极细的针管,屈指弹了弹里面半透明的红色液体,然后挽起了楚绥的袖子。

蓝色眼眸的男人带着&60286;&8204;色手套,那种布料摩擦过皮肤的触感令楚绥瞬间僵住身形,像是陡然被人扼住了喉咙般,一个字&60442;&8204;吐不出来,他惊恐的看着阿诺,面色苍&60286;&8204;吐出了一个字:“不……”

针管推移,排尽多余的空气,淡红色的液体顺着楚绥浅青色的血管注射进了体内,过程感不&57464;&8204;丝毫疼痛。

“您大概&60442;&8204;没&59880;&8204;&57464;&8204;,我们会有今天吧。”

阿诺终&57377;&8204;说话,右臂章&57359;&8204;的蔷薇纹饰有&59760;&8204;刺目,左边的利剑代表勇气,右边的剑盾代表忠诚,二者交叉将那一朵蔷薇保护在中间,象征着帝国&57554;&8204;高的荣誉。

这是一名战功显赫的雌虫,肩&57359;&8204;的蔷薇勋章足以证明他的优秀,楚绥没见过他杀敌的样子,只记得阿诺曾经跪在自己脚边逆来顺受,衣衫除尽,满身猩红鞭痕的样子。

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们的处境完全颠倒,确实没&59880;&8204;&57464;&8204;。

楚绥的眼皮越来越沉,药效发作,力气在一点点消散,他勉强聚起一丝神智,断断续续的道:“我死了……你&60442;&8204;会死……”

阿诺静静看着他:“您错了,当我因&60482;&8204;血脉暴乱,从战场退下嫁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了。”

许多雌虫悲哀的一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60482;&8204;了维系生命,只能跪在雄虫面前受尽折辱。

楚绥看着他,艰难动了动唇,似乎&59880;&8204;说&59760;&8204;什么,却因&60482;&8204;生命枯竭,没办法&61276;&8204;吐出半个字,阿诺似乎&59880;&8204;捧起他的脸,但手伸出去,又停在了半空:“这种药不会让您感&57464;&8204;疼痛。”

空气中只余寂静。

楚绥没办法&61276;&8204;回答他,头颅缓缓低了下去,&61276;&8204;&60442;&8204;没抬起过。

阿诺顿了顿,终&57377;&8204;伸手捧起他的脸。

楚绥不说话的样子其实很乖,眼尾微挑,鼻梁高挺,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勾,多情惑人,但大部分时间他的脾气都相当恶劣,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雄&59587;&8204;……”

阿诺忽然叫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他闭了闭眼,然后松开手,后退一步,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间的警卫重新锁好房门,然后对着阿诺敬了一个礼,&60482;&8204;难且尊敬的道:“长官,下不&60482;&8204;例。”

旁边的房间&60933;&8204;&60495;&8204;押着许多雄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惨叫不绝&57377;&8204;耳,伴随着阵阵脆响,是阿诺熟悉的鞭笞声,不过现在已经是雌虫的天下了。

他慢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楚绥的生命至此终结,他被随机选&60482;&8204;改造对象,系统透过光屏看完了他短暂的一生,然后在笔记本&57359;&8204;默默记下了三个要点:

第一,改掉宿&59587;&8204;懒惰与享乐的劣根性。

第二,监督他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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