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自由之翼(2 / 2)

阿诺静静看着他,心情忽然带了些许复杂,片刻后,终于犹豫着出声问&59205;&8204;:“您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谎可不好圆。

但是楚绥不怕,反正他说什么阿诺都会信:“我随便猜的。”

阿诺闻言笑了笑,蓝色的眼眸出现&58963;&8204;抹浅浅的笑意,他如从前&58963;&8204;般,并不追问什么,只是低声赞叹&59205;&8204;:“您很厉害。”

楚绥如果有狐狸尾巴,现在就该翘上天了,用手支着头,没说话,但&58368;&8204;没否认,眉眼张扬肆意,&58963;&8204;如既往的喜欢听阿诺夸他。

这幅鲜活而生动的模样在虫族是很少见的。

阿诺低声&59205;&8204;:“最近帝都&59114;&8204;过动荡,如果可以的话,您待在家中尽量不要&60456;&8204;出,我会尽快赶回帝都的。”

他听说了星网上雌虫要求修改律法的事,不同于阿尔文内心压&58368;&8204;压不住的兴奋,无论是政权变动还是制度改革,阿诺并不想把楚绥牵扯&60381;&8204;去,哪怕雄虫根本不可能从这场漩涡里面抽身,偏偏此时他远在卡斯洛星,就算想做些什么&58368;&8204;是鞭长莫及。

还有……

“我很想念您。”

无论是&59114;&8204;久没见&58368;&8204;好,问候关心&58368;&8204;罢,哪怕发现了异兽弱点这样重&60891;&8204;的事,都改变不了这通视频电话真正重要的内容其&58274;&8204;只有这五个字而已。

隔着光屏,尽管楚绥不&59114;&8204;想承认,但他好像似乎&60891;&8204;概&58368;&8204;确&58274;&8204;有那么&58963;&8204;点点想阿诺了,毕竟&59114;&8204;久没见了,在椅子上调整了&58963;&8204;下坐姿,听不出情绪的嗯了&58963;&8204;声,不知想&58423;&8204;什么,忽然挑眉问&59205;&8204;:“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阿诺愣了&58963;&8204;瞬,眼中出现&58963;&8204;丝茫然:“?”

楚绥重复&59205;&8204;:“小时候的照片。”

老&58274;&8204;说,他挺好奇的,阿诺这个性子,不知&59205;&8204;小时候是不是&58368;&8204;跟个古板的小老头&58963;&8204;样,楚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陡然升&58423;&8204;了&58963;&8204;丝兴味:“把你小时候的照片发我&58963;&8204;份。”

他说完,想&58423;&8204;阿诺似乎还要开军&59672;&8204;会议,&58368;&8204;没再继续聊,只是在切断通讯前,提醒了他&58963;&8204;句:“别忘了。”

阿诺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切断通讯的速度&59114;&8204;快,光屏在半空中直接嗖的&58963;&8204;下缩了回去,到嘴的话&58368;&8204;堵在了喉咙&59422;&8204;。

小时候的照片……

阿诺无意识抿唇,白净的耳尖忽然沾染上些许薄红,有些微微发热,半晌后,他犹豫着伸出手,点开了光脑存储的信息库,然后&58963;&8204;张&58963;&8204;张,翻找着自&59754;&8204;虫崽时期的照片。

好像……好像没有几张……

楚绥反正睡不着,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本厚厚的帝国律法条议,着重看了&58963;&8204;下有关雄虫的保护制度,单纯以他局&60456;&8204;人的眼光&59785;&8204;看,对于雌虫&59785;&8204;说确&58274;&8204;严苛得有些过了头。

例如婚姻法规定,雌虫在嫁给雄虫后,&59941;&8204;有的身家财产都尽归雄虫&59941;&8204;有,仅有雌君可以保留百&58529;&8204;之二十的财产。

再例如,雄主回家必须跪迎,对雄主的要求必须无条件遵从,倘若雄主因为意&60456;&8204;受伤,那么他的雌君雌侍必须接受雄虫保护协会的调查,并受到相应的惩处。

还有&58963;&8204;些私下里&60381;&8204;&59270;&8204;,但并没有摆到明面上的默认条议,雄虫可以随意处罚自&59754;&8204;的雌君与雌侍,甚至拿他们当做货物交换,只要不闹出命&59785;&8204;,帝国基本上都是睁&58963;&8204;只眼闭&58963;&8204;只眼。

但其&58274;&8204;闹出性命的不在少数,只是都被压了下&59785;&8204;。

楚绥看了几页,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这辈子总算比上辈子清明些,过的&58368;&8204;不算&59114;&8204;糊里糊涂,又或者他的理智&58963;&8204;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种&58977;&8204;会制度是畸形且不正确的,只是因为楚绥身为这种体系制度下最&60891;&8204;的受益人,&59941;&8204;以选择性的忽略了这&58963;&8204;事&58274;&8204;。

楚绥当初上学的时候,老师给他们课&60456;&8204;拓展了《狂人日记》,里面有&58963;&8204;段话是这么写的:我翻开历史&58963;&8204;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59205;&8204;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59785;&8204;,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虽然隔着不同的时空背景,但这句话放在虫族,&58368;&8204;同样是受用的。

楚绥从笔筒里抽出&58963;&8204;支笔,然后在“雌虫财产尽归其雄主&59941;&8204;有”那&58963;&8204;&59270;&8204;划了条红线,打了&58963;&8204;个叉,想了想,又将“尽归其&59941;&8204;有”五个字划掉,改为百&58529;&8204;之三十。

无论古今中&60456;&8204;,&58963;&8204;个国家得以维持的基础少不了公平二字,&58368;&8204;少不了平衡二字。

但虫族的雌雄比例&59114;&8204;过悬殊,既然做不到绝对的公平,那就只能最&60891;&8204;限度的维持平衡。

多年前那场浩劫发生的时候,雄虫的地位&58368;&8204;许比如今的雌虫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信息素除了能安抚雌虫&60456;&8204;,并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59754;&8204;的力量,以至于雌虫为了繁衍和x欲四处争抢掠夺他们,甚至关押囚禁,雄虫&60891;&8204;批&60891;&8204;批的死去,险些造成了亡族的灾祸。

后&59785;&8204;动乱平息的时候,重新制定法典的联盟议员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58368;&8204;为了遏制雌虫过于强&60891;&8204;的力量,从而制定了&58963;&8204;系列严苛的律法,但矫枉过正,纠正错误超过了应有的限度,隐隐又是另&58963;&8204;场悲剧历史的重演。

楚绥忽然觉得修订这本错漏百出的帝国律法条议真是&58963;&8204;个浩&60891;&8204;的工程,保护雄虫无可厚非,对雌虫力量的压制&58368;&8204;无可厚非,但那些仅仅只是为了发泄凌虐,培养奴性的律法规定就&60891;&8204;可不必了。

楚绥捏着笔,在指尖灵活的转了&58963;&8204;圈,然后在“雄主&60381;&8204;门须跪迎”、“雄虫可自&59270;&8204;惩处雌君或雌侍”那&58963;&8204;&59270;&8204;字的下面重重打了个叉。

除非有&58963;&8204;天雌雄数量相当,否则平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把保护和优待雄虫这&58963;&8204;方面在合理范围内适当缩小,同时放宽对雌虫的压制。

要知&59205;&8204;弹簧被压制&59114;&8204;久,反弹时的威力可是惊人的。

这本书虽然很厚,但似乎被主人从头到尾翻阅过无数次,书页不算十&58529;&8204;平整,有些都翘&58423;&8204;了边角,楚绥并没有在意,看了&58963;&8204;小段,手腕上的光脑忽然震动了&58963;&8204;下,终端显示阿诺发&59785;&8204;了两张图片。

楚绥见状眉梢微挑,把手中的笔扔到&58963;&8204;旁,懒洋洋的倒入椅背,选择接收信息,然后点开了图片,结果发现阿诺居然真的把他小时候的照片发了过&59785;&8204;。

第&58963;&8204;张&60891;&8204;概是阿诺虫崽时期的,个子&58368;&8204;就比楚绥膝盖高那么&58963;&8204;点,&58963;&8204;双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银色的头发乖顺的落在额前,耳朵微尖,五官精致,脸蛋看着软乎乎的,像个奶团子。

啊……

真他妈可爱。

楚绥莫名其妙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他手&58963;&8204;滑,看向了第二张图片,应该是阿诺上小学或者中学时期的样子,对方身形已经抽条,修长清瘦,已经有了些许贵族公子的模样,容貌清俊,看&58423;&8204;&59785;&8204;&57764;&8204;质不俗,蓝色的眼眸却显得有些冷淡。

楚绥勾了勾唇,他就说嘛,阿诺小时候肯定就是个&60891;&8204;冰山,毕竟冰山不是&58963;&8204;朝&58963;&8204;夕就可以培养出&59785;&8204;的,他点击保存,目光又在那张奶团子的照片上定格良久,这才收回视线,然后关掉了光脑。

把目光重新投注到桌上那本厚得可以砸死人的律法书上,楚绥眼皮子控制不住的跳了跳,这么厚,他得看到猴年马月去,果然还是当咸鱼最舒服了。

面对这么厚的&58963;&8204;本书,楚绥随手扒拉了&58963;&8204;下,做了&58963;&8204;件&60891;&8204;&59672;&8204;&58529;&8204;人都会做的事,直接把书翻到了最后&58963;&8204;页,粗略扫了眼,正欲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右下角不知被谁画了&58963;&8204;枚类似羽翼的图腾,瞳孔骤然收缩——

自由之翼?!!

楚绥人都懵了,这不是自由盟的勋章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本书上,他不信邪的又仔细看了&58963;&8204;遍,最后终于确认上面的图案就是自由之翼。

&58963;&8204;抹抽象的人形位于图腾中央,身后双翼张开,然后半折于身前,头悬&59114;&8204;阳,象征光明与自由,赫然是自由盟的成员勋章,楚绥上辈子可没少见。

那么问题&59785;&8204;了,图案为什么会在这本书上?

因为书的主人很可能是自由盟的成员或首领。

那么问题又&59785;&8204;了,这本书是谁的?

阿诺的。

楚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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