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臣第三卷乱长安第一六零章漒川侯今天又想抢祖坟了“陛下故旧,想来也是豪杰,若与豪杰外貌相似,此乃外臣福气。”
石三强作镇定说了一句,在心中祈祷秦皇不要纠结这个话题。
按理说复赵会在前秦隐藏得很好,前秦朝廷也不曾捕杀赵室血裔,石三就算大大方方承认了他是赵室宗亲,秦皇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问题是这时候晋朝使团其他几人都在场,而石三在东晋时给自己编的背景是世居荆襄的富户,这人设不能崩啊。
“你说的不错,朕那故人,确实算是豪杰。”
秦皇感慨一句,便不再继续追问,这让石三松了一口气。其实秦皇也只是隐隐觉着这个晋使与当年的赵帝颇有几分相似,这才随口一问,本也未打算深究。
秦皇又看向王鬻之:“这位便是王太守吧?”
秦皇的气度自然不是下面的臣子们能比的,倒是没有逼王鬻之以村长自居,而是大大方方的称他做王太守。
“呃......外臣,外臣......”
王鬻之支支吾吾的,一时不敢应声,脖子后扭,心虚地瞅了瞅下方站立整齐的秦朝百官。
这一滑稽的举措,让下方许多秦臣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裴盛秦也不由咧开嘴角。他大概能猜到王鬻之在想啥,毕竟王鬻之这个“琅琊太守”是假的,他管着的乃是晋朝侨置的琅琊郡。既然真正的琅琊郡在秦朝手中,秦朝自然有一个真正的琅琊太守,王鬻之此时不敢应声,是害怕秦朝的琅琊太守跳出来喷他呢。
秦皇莞尔道:“我朝琅琊太守此时并不在京,仍在地方镇守,王太守不必惶恐。尔虽为侨置官吏,有名无实,然却遐荒慕义,志虑忠纯。那日鸿胪寺外,王太守之心,朕已知之。”
秦皇说的,自然是嵇旷入狱那天,王鬻之在大街上面向大秦皇宫遥拜,厚着脸皮当舔狗的事情。
王鬻之听得秦皇褒奖,只觉红光满面,不由精神一震,高声道:“秦朝皇帝宽宏雅量,恩泽天下,外臣甚为折服,为秦朝贺!”
下方人群中,裴盛秦倒是没想到,秦皇竟然真的夸王鬻之了,不由小声嘀咕道:“难道舔狗到最后真的应有尽有?”
“这位是陶祭酒?”秦皇随意与王鬻之聊了两句后,便又看向陶渊明,同样以其在晋朝的官职“江州祭酒”称之。
“回秦皇陛下,外臣正是陶潜。”比较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王鬻之,陶渊明的举止倒称得上不卑不亢。
“听闻陶大人才高八斗,陶大人以为,我大秦文风比之晋朝如何?”
陶渊明老老实实地回答:“单论文道,大晋不如秦朝远矣。外臣之文才,在晋算得数一数二,然在秦朝,仅一裴侯,便胜外臣多矣。”
秦皇哈哈一笑,道:“陶祭酒倒是实诚。”
秦皇早就知道了裴盛秦斗诗胜过陶渊明,故而才这样问,陶渊明也果然是个老实人。
裴盛秦在下面听着便不乐意了,什么叫“仅一裴侯”,我裴某人很差吗?会不会说话?狗日的陶渊明,简直过分!当初就该告诉你苏蕙住哪里的,看着你过去找她,然后被乱棍打死。
随后,秦皇又依次和王凝之谢道韫夫妇说了几句,大概也就是问问“左将军在大秦住得可习惯”之类的话题,王凝之夫妇自然不敢抱怨什么,老老实实顺着秦皇的话答了几句“裴侯待我夫妇甚好”尔尔,场面一度极为融洽。
待到秦皇与五个晋朝人依次慰问之后,石三这才察言观色,稍退两步,从怀里取出一卷黄帛,双手呈上,道:“外臣此来,带上了我大晋天王所写国书,恭请秦朝皇帝御览。”
秦皇微微颔首,张公公便走下丹陛,接了国书后转呈秦皇。
秦皇打开国书看了一遍,道了声善,便又交还给张公公。张公公会意,展开国书,开始念告群臣。
“愚弟司马曜敬呈苻兄,去岁淝水一战,愚弟罪矣......”
这封国书的措辞显然并不太正常,就拿开头来说,正常开头应该是“大晋天王殿下致书大秦皇帝阙下”,如这封国书般开头,却是显得太过谦卑了。
显而易见,司马曜这是被打怕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怂意。
通篇念罢,除了言辞谦卑外,倒也无甚新奇,算是标标准准。
百官听罢,也不顾几个晋朝人还在殿上,当即便拜倒山呼:“陛下圣德广布,天下归心,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国书交接完毕,五个晋朝人便退下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除了嵇旷得在大牢蹲够半年才能离开,其他晋朝人现在随时都可以归国,只需要提前给礼部及鸿胪寺报备一声。
晋朝使臣离去,便已接近午时,按理说这时候差不多便该退朝了。
“诸卿家若是无事,那便......”
秦皇正准备说退朝,突然,一个大臣出班嚷道:“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