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呼呼呼——叮叮叮、呼呼呼——叮叮叮、呼呼呼……”</p>
土洞外秋夜寂寥，土洞里灯火明亮，九个木桩顶端各立了一个以骨为盏，烧得正旺的油脂灯。木桩之间，人影闪动，赤灵心呼哧呼哧娇*喘不已，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脚不点地般快速穿行，正在修习穿花绕树身法。因为速度过快，金属制的甲衣裙摆衣角也开始摇晃摆动，不时发出低低的清脆撞击声。</p>
当再一次从土洞出口那边七拐八绕地穿过木桩来到土洞最里的空地上时，她身子向下一塌，委顿于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开了：“好——啦——油灯——没倒——一没灭——姑奶奶——两百遍——完成啦……”</p>
木桩顶端的九盏油脂灯是用来鉴定修习成果的，修习章程规定，修习穿花绕树，身体不能擦上木桩，若不小心擦上木桩，震歪或震倒油脂灯就算失败。修习章程还规定，穿花绕树需要的是速度，油脂灯熬干熄灭两百遍基础步法还未完成，也算失败。</p>
“很好！你终于过了穿花绕树第一关，下次可以进入第二关了。”</p>
盘坐在另一边洞壁下的关小山一边鼓励，一边将将预备好的水生怪物肉抛过去，吩咐道：“快吃——吃完了立即修炼真气；有一种说法，说疲累之时修炼效果最好；不管这说法是真是假，我们不妨试着做。”</p>
说罢，他不再理会赤灵心，拎着钢刀站起来，随意走进九宫八卦阵。</p>
走了几步，关小山的步子逐渐加快，路线规律和赤灵心一般无二，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只是慢了许多。他的速度之所以快不起来，主要原因在于手中多了一把随时准备劈砍出去的钢刀。</p>
关小山和赤灵心身子像没发育成熟一样，都很瘦削，肩宽大约在四十公分左右，木桩与木桩之间的距离则是半米，两人穿行之时，身子两边的缝隙非常狭窄，狭窄到一把钢刀就能增添无数次碰撞到木桩的机会，远远比空手行走困难得多。</p>
对照关小山自创的修习章程就会知道，他现在闯得是第二关，远比赤灵心适才闯得第一关难得多。</p>
对修习穿花绕树身法，关小山很下了一番功夫，在心里编撰了一整套章程，不仅制订出诸如进二退一，左一右二之类的基础步法，而且将修习进度初步分为三关。第一关就是在规定时间内，不擦碰木桩，完成两百遍基础步法；第二关对于时间、擦碰等基本要求和第一关一样，只增加了一点难度——携带武器，并摆出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第三关和前两关的基本要求也一样，只是又增加了一点难度，那就是要在穿花绕树时真正地劈砍出手。</p>
为了闯第一关，赤灵心整整苦练了二十天。关小山花的时间少一点，也许是心中对穿花绕树更加明了，做起来更容易，他只用了十六天时间就闯过第一关进入第二关。第二关比第一关难得太多，修习伊始，关小山没指望短时间内提高速度闯过去，所以没给油脂灯添加灯油，只力求不擦碰木桩。</p>
油脂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当第九盏也熄灭之后，洞室内并不很暗，一缕晨光从倾斜的洞室通道洒进来，将洞室映照的晦明参半。</p>
朦胧之中，关小山在九宫八卦阵里闪躲行进了小半个时辰，洞室里角有了动静，窸窣声中，赤灵心收功站了起来。</p>
“赤灵心，记得我们从海心山怎么到的昆仑城么——当时你提着我，一弹一跳，飞一样就过了西海——用得是天赋技能么？”关小山止住身形从木桩中走出，一边问一边撕了一绺凶物肉食往嘴里塞。</p>
赤灵心随口答道：“笨蛋——姑奶奶当时用的是灵术，不是天赋技能。”</p>
“灵术！？”关小山愕然一愣。</p>
那一晚，赤灵心凌波虚度、陆地飞腾看起来很像人间界传说中的高明武技“轻功”，“轻功”以真气为基础，和灵界修炼真气的真武者功法似乎一脉相传，怎么会是修神者的神通灵术？</p>
赤灵心看出关小山的疑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笨蛋，姑奶奶那时刚成灵，飞得不好，带不动你，只能御使灵气飞上去落下来，再飞上去再落下来。现在好啦！姑奶奶能带笨蛋一起飞了。”</p>
关小山闻言一悟，隐约明白，那一晚赤灵心真没施展所谓的“轻功”，而是在飞行——准确地说是滑翔飞行——因为滑翔的节奏比较快，看起来像是“陆地飞腾”之类的轻功。</p>
想透这些，关小山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p>
“我和赤灵心兼修神、体，同时修习了人间界穿花绕树身法，以综合实力衡量，远远超过同等级修士；只是，这种综合实力却没有相应的表现手段；与法师斗法，施展的只能是单一法术；与真武者或凶物斗技稍好一些，也只能将穿花绕树身法和真武者功法相融合。这等做法是对综合实力极大的浪费。如果能自创一种斗技之法，将法术神通、真武者功法、穿花绕树身法融为一体，无论对手是谁，都能将综合实力百分百完全发挥出来，这才妥当。”</p>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兴奋起来，上前保住赤灵心大笑道：“哇！姑奶奶——你真了不起！现在我知道穿花绕树身法第四关是什么啦——”</p>
赤灵心得意地咯咯欢笑，躺在怀里任他赞美逗弄，过了一阵才茫然问道：“哇！笨蛋——姑奶奶哪里了不起？你快告诉姑奶奶知道……”</p>
“嘿嘿！你了不起的地方是……以后再说，现在先出去采集——”关小山坏笑两声，松开怀抱开始轻快地收拾出行器物。赤灵心也不追问，只心满意足地跟着忙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