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虚空象限太大太远,而当那些诡异的宏伟事件发生之后传递到帝国这里已经太过微弱,或者是曾经能够做到的部分随着死潮灾难席卷虚空、Σ本身的无数次“爆发”抛射出了太多部分因而变得虚弱,不可能再回归曾经的状态等等原因使得帝国的注意力无法向此集中。但是无论如何,无论那层活动的群星如何挣扎,无论星团还能有多么明亮,这一切恐怕都是无可阻止的了......
第七层天空打开了,天空中,暗红色的光团之间似乎存在着无以数计的坚固网络,这些网络本身好像是无限的,它们能囊括无以数计的节点,但是网络本身似乎并不会认为每一个“节点”都是光芒的全部本身,那些节点只是光团之中的一部分,每一张网络,似乎也都对应着无数节点之中对应的独立部分——无数网络叠加在一起,似乎铺就了宏伟而广阔的现实。而无以数计的世界铺就的现实之中,一些影影绰绰的个体在世界之间悄然移动着。
它们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过一个又一个世界,就像是扫过巨石的一个个影子,它们之中有一些会寄生在某个光点里,有些则会拂过每一个世界,而也有很多会被世界本身拦腰斩断——它们很奇怪,从直接表现来看,它们并不与秩序世界的信息组成完全相同,也并不完全协变。它们就好像是突兀的使用一些现象强行搭建出来的影子或者活尸,或者浑浑噩噩的越过一个个世界并最终掉落到秩序的白区进而因为种种可能最终被虚空湮灭,要么就会被世界卡死,或者它们卡死世界。
它们是形而上的割裂存在,它们无法代表一系列协变的知识或者是运作体系,它们自身或者缺失或者冗余。而遍布无数光点,或者说无数世界之中的张张网络对应的,则是虚空中无数世界的泛概念和强法则——每一个世界在它能好好的活着时对于其本身而言都是自洽的,但是每一个世界彼此都会有不同之处,法则与概念直接对应的资讯部分或者理念难以直接投射至每一个世界,但是每一个世界如果能够被认识,那么它们总能被选择出部分能够被“兼容”考虑的协同部分。它们本身虽然一直存在,但是智慧生物才能,也才有必要将它们进行相对应的归类。如果不能从一个足够兼容并包的视角来面对,那么视线之外的一切,就永远会是一簇簇根本无法识别的噪音。
虚空本身为零,而虚空之中却有如此多彩缤纷的世界——虚空中能够诞生那样缤纷的现实秩序,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秩序体的自我扬升,也就是涌现的不断成型……涌现的出现总能创造更多的生命现象,还有更多的奇迹。
那么……它们的极端产物会是什么,虚空本身是否会有这样的性质,而虚空本身涌现出的智慧又会是什么,它们又可能会创造什么,它们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虚空中可能会诞生生命,但是虚空本身没有规律,规律存在于秩序中,而秩序只是虚空衰变出的产物,而并不是虚空的全部。
新的华盖已经打开,它很高,非常高,远远的出现在无尽的黑暗边,笼罩在大地上,暗红色的血光凝实明亮。
“已经……”指挥系统变得更加稳定,但是比起曾经的活动,现在众人只是下意识的进行反击,它们已经不抱有任何信念。
虚无的云层从黑暗中浮现。
被极力约束的环解除了限制,它高高越起,它破碎自身制造出的光环扫过黑暗和混沌。
虚空何为真理?这一切的故事到底有没有一个真正的起点,一个真正的尽头。所有人都不可能在故事的外面,所有人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切,他们写下故事,他们编织故事,他们参与故事,他们也在故事之中,演绎着被称之为自我的角色。
如何定义真理,如何应用虚空?
虚空至高且无穷,无穷且至高——它会随着发展而被持平或者被超越吗?它是否在约束、在限制文明和秩序的发展?
天空是那样高远,那样暗淡,那样空灵而宁静。
这一切并不局限于谁,也并不局限于哪一边——或许,曾经的闪烁和变化是被看见的、被记录下来的,那么后来呢?当第八层和第九层天空打开,蕴含着无以数计的秘密,曾经从未被解释过的可能和现实,就真的会被那样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会被这些将大陆团团围困的疯子了解清楚?
它们究竟体现在何?
……
一切变得宁静下来,警报在减少,扭曲在缺失。
所有的震颤、扰动和扭曲全部收束起来——它们看不见了,它们难以被察觉到了。
连接着万事万物的九重天空深处变得宁静,幽暗深邃的核心深处,无形之中,一簇簇呈现规律的涟漪向外扩散开来。
钟声悠长而隽永,袅袅回音使得内心是那样的安稳和宁静,当夜幕即将降临时,撞响这无形的钟,为阳光送行。
钟声慢慢的被听到了。
无以数计的战舰和傀儡生命在听到这些悠长回响的瞬间便完全消失,它们恐怕连名字都不会留下。九天之中,钟声为所有愿意入暮的存在奏响了空灵的挽歌,包括天外的黄金舰队,也包括自己的种种单位,回荡的不竭声浪中,许多颤抖的身影化为了一个又一个影子——它们或许刚刚仍然护盾完整,动力强劲。
苍凉的回响扫过奔涌着汩汩资讯洪流的地脉,澎湃着生命力和希望的生命管网一瞬间变得暗淡了一分,尽管遍布大陆的管网很快便重新亮起,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刚刚发生的一切。
无形的波纹在九天之间回荡,虚无的天穹上下,恒星失去了光芒。
光滑坚固的黑色装甲变得有些奇怪,它们的内部好像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絮状物,那些絮状物似乎在缓慢的发出暗淡的光芒,那些絮状物很快浮起,它们甚至挤开了自洽法则装甲的约束,从坚固的整体中破碎撕裂开来,在掉落前就已经消失。
装甲失去了坚固,失去了健康,血红色的纹路和徽记被灰覆盖,被皱缩侵蚀,它们在扭曲,在衰亡。
寂静的天地之间,衰亡与消失的脚步悄无声息。它们大步流星,但只有钟声回荡。
这丧钟,为谁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