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项目,一系列测试被应用于实际,应用于一切需要被依附的“唯一”。
研究队伍开始翻动查看纤维束中那无以数计的异常,他们对这些纤维束施以不同的微弱刺激,观察、记录其中的反应活动,初步确定其中相对精确的影响关系。在这之后,团队会尝试弄清楚这堆混乱的块石堆砌起的高山中每一块石头自身的功能和它们的作用,确定它们究竟对应着现实中实际应用的那些部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单体的实际项目被一项又一项的完成实际的测定和应用观测之后,同时含有多个项目的混合内容测试将会随之开始。在项目被一波波一次次不断施以刺激不断进行微弱的改变的试验中,所有的交互记录和观测结果将被按照顺序严格记录下来。它们会被编撰成册,用于在大规模项目开始之前进行小范围甚至是微范围的参考与论证。而整个网络中遍布的无数混乱而扭曲的结构也会被逐渐“挑开”,它们不会再一团一群的死死扭结在一起,它们会被缓慢打开,进行更加精确的梳理。再往后,经过梳理得到的、功能相似的部分会被编织绑扎在一起,形成一个功能相对明确相对独立的簇状结构。
在这一切的过程中,绝大部分操作都经由战舰和巨型设备进行远程操控或者说纠缠同步操控而完成。即使有一些任务需要真人靠近处理,派出的队伍也都全副武装——同全套装备和所有的冗余相比,负责执行任务的人就好像只是巨石上的一粒微尘。
......
“记录完成,这是这一块网段里最后一项需要被测定的信息流。在这之后,我们实际上已经确定了这一块网络内部的所有运作规律,是否需要执行下一阶段?”
“……不,暂不执行。”面对面前的种种数据,经过判断之后的舰队指挥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前的基础环境还不够稳定,而我们自身的活动对于网络的扰动在这次综合检测里没有被包含。贸然进行实际的增删操作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同时,我们并没有记录到明显的“意外事件,这也意味着我们在面对实际的意外时缺乏快速有效的应对。应等待这一轮综合行动基本完成之后,再进行更深层的操作。”
“那接下来……”
“确定我们自身的活动对网络的影响,从最基础的、我们自身的存在与微弱的活动,一直到在网络结构中直接搭建大型的封闭性会议区间……测定所有操作对于这样的网段的影响。所有的记录同样编撰成册用于交流。完成测试后给出初步的建议,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建议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能,什么是不能;什么是可以,什么是不建议……用精确的字段和数据阐明。”
“是。”
指挥者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当前的一切上短暂的离开。
行动的队伍很庞大——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个执行单元。而在这一小片世界之外,还有无数小队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网络环境。
如果所有的信息、所有的可能性全都富集到一起,那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以及一系列不比现在的狰狞扭曲好太多的结果。庞大的数量级堆叠很有可能导致大量的、组成数量级的元素本身所在的层面不太可能发生的事件在更高的层面里出现。
它们最终的结合体应该不需要自己全部理解和掌握,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的技术、自己的团队可能会因此而受限……?
“但是努力方向并不只有这一个。应当尽可能避免内部恶性竞争的出现。”
“……?”
……
“网络,这些有形与无形都有涉及的概念存在……它们的影响范围真的是十分广阔。”
“……怎么了?维多维尔,按我的记忆来看……你这可能是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或者是又有了新的担忧。”
“性质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但是……担忧却是切实存在的。因为……这与过往中的某些片段有些相似。”
“……确实,如果只是粗略的看一眼相似度……过去的历史里,能够被生命明确记忆的、类似的事件就出现过至少两次,在混沌时期可能就更多了……然后呢?”维斯瑞凡追问道。
“帝国网络是帝国整体非常重要的存在部分,它直接同帝国的存在与延续有关,但是过去的事件表明,这个网络是有可能被摧毁的,它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灾难的跳板。”
“同时,如果网络结构被摧毁,那么现有的很多“理所当然”也将随之破灭。我们有可能会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而……只有一个单一的身体,也就会有更大的可能性——被摧毁的可能性。”
“所以……实际上就是抗扰动、低技术保全和传承延续的集合问题。”维斯瑞凡停顿了一会,“不过……有些项目其实已经在做了吧?”
“确实如此,比如那些几乎不与网络相连的实体存储库,比如那些战舰内部一系列的“手动控制机关”,比如说那些巨型要塞内部特别设计的巨型切换控制闸,还有网络中大批量的熔断节点和极性节点……它们足够解决前面的问题,但是这也需要时间。至于最后的那一项……”
维多维尔摇了摇头。
“能够进行虚点跳跃的个体现在只剩下我们,疆域的外侧布满了未知的危险。而对于我们自身而言……我们可以向外发射一些个体甚至发射舰队,但是我们现在发射不了种子……也造不出“种子”。”
“这些担忧的确有意义,也有必要进行一些有意义的准备,但是如果一定要考虑切实有效,那么实际上……”维斯瑞凡也变得严肃起来:
“无法排除我们的看法、我们的理解也只是过去一段时间的积累。因为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并不全知全能,而值得我们这样做的事情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也正如翟卡希尔的话一样——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