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并不急着见春墨。</p>
反正姑娘家的青春苦短，好年华只在眼前，不抓点儿紧马上就成老黄花了。这事儿，急的人不是潮生。</p>
春墨要是愿意跟她耗，那潮生就跟她对着耗，春墨今年得有十九？不，她得有二十了。潮生不急，真的一点儿不急。</p>
只要四皇子摆明了态度，潮生有的是耐心和时间。</p>
不想春墨没等来，满儿倒先来了。</p>
一别经年，满儿看起来样子并没大变，梳着双鬟髻，穿着半新不旧的一件衣裳。被领进了屋来，双膝跪下，叩了一个头：“奴婢拜见王妃。”</p>
潮生只怔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快起来吧。”</p>
满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p>
以前温氏住在正院的时候，屋子的布置很精心，处处都是花团锦簇的。东边的院子从重修之后，她只来过一次，而且没进过屋。</p>
窗子更大，屋子也显得更敞亮。屋里东西倒并不很多，要不是那些大红的帷幔桌围椅袱，真看不出是间新房。</p>
满儿一脸笑容，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份儿单子：“禀王妃，这是王妃要寻的旧年的几家的礼单。”</p>
潮生是吩咐人去取了，眼看人情来往一桩接一桩，当然要参询一下旧例。不过潮生没想到是满儿送来的。</p>
“嗯，搁着吧。”潮生问：“这么久没见，你一向过得如何？”</p>
满儿低眉顺眼地说：“托王妃的福，奴婢这一年跟着李姑姑和杨姑姑，虽然没办成什么事儿，也长了不少见识。”</p>
“原来西院伺候的人都还在？”</p>
“都在。”满儿说：“春墨姐姐领着看管屋子，做些针线，姐妹们都很和气安分……”</p>
和气安分？这个潮生是不信的。</p>
不过温氏一去，那个正院没有了主人，只能叫做西院。院子里的人也都没了盼头，当然能安静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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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府里修整房子时，春墨姐姐想换到书房当差的，不过秋天的时候病了一场，这事儿就耽搁了。”</p>
潮生点了下头：“嗯，单子放这儿，你先回去吧。”</p>
满儿又行了个礼，才出去了。</p>
潮生把单子轻轻放下。</p>
芳园端茶进来：“那个满儿姑娘，也是宫里出来的吧？”</p>
“你们说话了？”</p>
“没有，看她走路就知道。”芳园说：“一看就是掖庭出身。”</p>
潮生倒没太留意过满儿走路的姿态。</p>
芳园也受过宫里的那套训导，倒是看得清楚。</p>
许婆婆摇头说：“这丫头心术不正。”</p>
心术正的话，不会刚才急急的就来告密。</p>
不知道，满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p>
踩着别人往上爬的满儿，潮生感觉，刚才的人和她记忆中那个圆脸大眼，爱说爱笑的天真的女孩子，已经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了。</p>
潮生倒情愿满儿是来攀交情的，怎么说过去也曾经是相依为命的同伴。她真攀交情，潮生也不好翻脸不认人。</p>
但是满儿太善解人意了，一面绝口不提潮生的过去，一面不动声色把春墨揭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