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p>
永字也不错。</p>
潮生看看，差着不到一分分，她的手指就会按到一个基字上。</p>
这个基字，也不是不好。就是，喊起来容易有歧义。</p>
小永，挺好。小基……难免让人想到别的。</p>
永姐儿，挺好。基姐儿就……</p>
好吧，小家伙运气挺好的。给自己挑了个好名字。</p>
四皇子笑着说：“看，不用费心思了，就是小永了。”</p>
小永，小永挺好的。女孩子叫永也不错，男孩子就更合适一点。</p>
反正是乳名，也不要紧，叫着顺口最好。</p>
四皇子也把永字在嘴里念了两遍，微笑着说：“这名字很好，意思好，念着也顺。”</p>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潮生的肚子，低声喊：“小永？听见了么？”</p>
难道他还指望肚子里那个答应一声？</p>
潮生笑着把脸转开去。</p>
有时候真觉得这个少年老成的丈夫，挺傻气的。</p>
不过，似乎他只在她面前有这样的一面。</p>
喏，孕妇的状态就是这么起伏不定，前一天阴转多云，今天就雨过天晴了。</p>
潮生让自己不要去多想那些事，下人吃里爬外，道士居心叵测……她要多想些美好的。可别因为整天情绪不稳，生出个愁眉苦脸的孩子来。</p>
潮生学着弹琴。</p>
四皇子找了一具蕉叶琴给她，潮生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摸不着门道，但是勾着弦一根一根拨过去，再一根一根的拨回来。</p>
潮生以前欣赏不了古琴的声音，觉得沉闷、枯躁，弹出来的曲子没有个调，从头到尾都象弹棉花。</p>
但是自打四皇子给她弹过一次之后，潮生对古琴就完全改观了。</p>
琴声从容，和缓，宽广。</p>
就象……船从水面上滑过，两旁的青山安静的向后退去。山间云霭浮沉，细雨绵绵，风拂在脸上……</p>
虽然她还是没听出他弹的什么曲子，但是，潮生终于破天荒的领会到了，什么叫意境。</p>
比起言传，那更需要意会。</p>
潮生可看不懂天书一样的琴谱，不过不妨碍她把四皇子弹过的调子记下来，然后自己给转换成哆锐咪索拉。这办法很好使，一天她学会了两首小令，一首小阳春，一首如梦令。</p>
当然，是一只手。</p>
潮生觉得自己弹得跟弹棉花一样，毫无什么空灵，深邃，境界。许婆婆没口子的直夸：“姑娘弹得真好。”夸得潮生都脸红了。</p>
许婆婆从袖子里摸出两张单子来：“这是今天庄子上的送来的。”</p>
“哦，”潮生接过来看了看。潮生陪嫁中有两个庄子——不算四皇子偷偷塞给她的那个。这两个庄子的面积也都不小，几百倾地，有池塘有山林。除了两季的地租子，平时还有很多的零碎出产送来，比如时令水果、鲜鱼、虾、野菜、莲藕，螃蟹，野鸭什么的。</p>
单子上写的就是这些东西。</p>
许婆婆好象有些心事，潮生问她，许婆婆摸了摸一旁的树叶子：“也不知道这会儿韬哥儿他们怎么样了，西北天凉得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