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穿越到玄奇界的时候,手里还端着那具空木匣,风赫然见了就问:“这也是藏宝之一么?”
张禄随手便递将过去:“送给你了。”
“还有这等好事?”风赫然笑嘻嘻地双手接过,仔细一瞧,“有夹层……里面藏了些什么?”
张禄啧舌道:“我也不知,才把东西倒出来,天还是魔啊,便急不可奈地将我摄来此界啦……”他随即面孔一板,转向唐丽语,一字一顿地问道:“赤明符藏宝,大出我等意料之外,你真打算让彦超、赫然也知道吗?”
唐丽语见到他的神情,倒不禁蹙起了眉头,略略闪缩:“张兄……你什么意思?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黎彦超迈前一步,终于插话:“唐府得了赤明符,一定会请张禄你去探寻,正不必多猜,也不必回避我等。然而,倘若这份藏宝的价值远远超出预期之上……那便不由得我等不探问一二了。”
风赫然还真把小木匣子给揣起来了:“好歹是几百年前的古董啊……”随即就为黎彦超作注脚:“你们其实不必防我,要防的是彦超,唐府和西黎虽然表面上还算和睦,多年来明争暗斗,竞争舒侯之位,此事妇孺皆知。唐侯若得堂阳季藏宝,实力必将蹿升,对于西黎不利,但……”瞟一眼黎彦超——“彦超素来直中取,不肯曲中求,他是不屑于插手阻挠的……
“只是若真如张禄所言,这份宝藏的价值远远超出预期之上——比方说吧,超过此前咱们四家均分那一摊的一倍甚至更多——唐府得此,短时间内即可凌驾于西黎之上,则舒州内部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或许竞争会转为纷争,局势因此而乱……”
张禄闻弦歌而识雅意,一皱眉头:“你们的意思,要是真得了可敌一国的至宝,说不定唐侯还会觊觎天子之位,甚至于直接挥师就杀上京去?”
风赫然耸耸肩膀:“财可转势,势若如此,即便唐侯是仁人君子,即便政元天子与他有亲,即便有唐莹老太太压着,那都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儿吧。”
黎彦超点头道:“我不为个人考虑,也不必为西黎考虑,但不得不为整个舒州甚至天下考虑。”
张禄朝着唐丽语一摊手:“你瞧这事儿闹的,要他们都不知道还则罢了,如今你说我是说啊,还是不说啊?”
唐丽语才待开口,突然空中传来了一个貌似很的声音:
“本尊太真,汝等今当前往清玄世界执行任务。规则很简单,不可泄露来历,违者必遭严惩。”
啊呀,竟然是代表了生老病之“生”的太真魔颁发任务——四人只好暂且放下堂阳季藏宝的问题,凝神倾听。
“任务背景:上清、洞玄两派本执清玄世界修真界之牛耳,然洞玄派弃徒随风道人修得邪法,欲召妖龙降世。汝等的任务,便是相助两派擒杀随风道人,消弭此世祸患。任务辅助:无。任务奖赏:容后再议。”
短短几句话,听得张禄直想跳脚大骂——奖赏不定还就罢了,如今就连任务辅助也懒得给啦……而且这任务一点儿新意都没有,还妖龙降世哪,虚梵世界不是已经“降”过一回了么?话说太真魔、太癫魔你们俩私下不打商量的吗,干嘛把内容近似的任务都交付给同一个队伍?
不过转念再一想,其实虚梵世界的任务,目标只是守住胪句寺而已,跟妖龙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群妖汇聚天柱召唤妖龙,那算是个隐藏情节,而且跟主线任务虽有关联,却无影响——情报误导,他们几个还以为不打断召唤,这胪句寺就不可能守住呢,谁想只要跟前线混到妖龙影像出现,然后又散去,则妖族大军自然溃散……其实吧,根本就没必要去冒那种生死之险……
他跟同伴们一探讨,风赫然就说了:“那还不是你窥察鸟妖神魂惹出来的祸?所以我早说过了,不作死就不会死,只要众人齐心,一板一眼遵照天或者魔的指示去做,必无性命之忧……”
张禄脸上肌肉一抽:“怪我喽……无论天也好,魔也罢,分派任务都只寥寥数语而已,怎么一板一眼去遵循?怪我乱开支线……节外生枝,那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去死好啦,便如同当初的季连迟一般,又何必要跟着来?”
唐丽语赶紧打圆场:“风兄随口一说,并没有怪罪张兄的意思……”黎彦超冷冷地开口:“倘若复归虚梵世界,重新执行任务,我还会冒死去天柱一行的——赫然你又如何?”
风赫然耸耸肩膀:“我就是这么一说……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咱们这回得更加小心才是。什么妖龙的影像,瞬起又灭,事先谁能预料得到?在虚梵之人看来,咱们简直是救世主啊——我承认,做救世主很爽。”
张禄超他一瞪眼:“还想做?”
风赫然点点头。
张禄冷笑道:“你们这种心态,就是作死的心态。不怪我情报探查有误,要怪就怪你们一心救世——天塌下来自有长人顶着,天或者魔都不在乎虚梵的人类灭绝,胪句寺里那票和尚只知死守,咱们异界之人,又何必要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呢?”
黎彦超道:“天、魔视下界之人或如刍狗,但我等既然同为人类,又岂能坐视不理?”
张禄一撇嘴:“这回可能是真的妖龙要降世啦,照你这么说,再有灭人灭世之事发生,你们还会硬着头皮朝前顶?”唐丽语点点头:“那是当然——张兄若是怕了,自可暂居安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