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成人之美(2 / 2)

田见秀的确是仁人,且意志坚定,折而不挠,不到连李自成都死了的地步,绝不会丧失信心。然行仁道虽可以为英雄,做开国功臣却还要靠武力。

王瑾绝不会指责田见秀,于乱世中血战十余年,仍能有妇人之仁,这是再难能可贵不过的。王瑾要做的,就是为田见秀开路,只要闯军无敌于天下,田见秀爱怎么仁便怎么仁。

此时,闯军无敌于天下的基础还在恶补两千年前的数学。

“已知甲点和乙点之间的距离是五寸,以线段甲乙为底边,作一等边三角形……”今天在孩儿队中讲课的是李定国,李定国和艾能奇都没跟王瑾去西宁,留在老营。闯营分兵之后,孩儿队也一分为二,河南有一部分,陕西有一部分。

留在河南的人集中在少室山和伏牛山两处,直接拿僧舍当寄宿学校,这两处大丛林本就有经院教学的基础,改成校舍容易得很,连文具、纸张都是现成的。

学识字,有一些投闯的穷书生,《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还是教得来的,也能教孩子背诵四书的原文,至于更深的内容,就算他们会教,王瑾也不让教。儒经里的大道理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怎么解释。

儒学思想中的很多部分,到了明代也是很先进的。比如说孔子强调忠君,但是得先“君使臣以礼”,才能“臣事君以忠”。反过来解释就是,像崇祯这种以坑死大臣为能事,还拖欠工资的君王,有什么可忠的?

就像孟子说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所以那些被崇祯皇帝和达官显宦待如土芥的士兵、驿卒、农夫、牧童、工匠、奴仆打进北京城之后,找勋贵、太监、高官追赃助饷,这不就是儒家的思想吗。

比如说孝道,《孔子家语》中说的明明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你爹妈打你的时候要是就意思意思,抽你几下,你挨了也就算了,要是真抡起大棍子往死里打,赶紧跑。而且这还是指有理由的教训,而不是无故殴打,其实和现代人的观念相差也并不太多。至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种变态说法,是到了明清时期才见于小说、笔记的,就连二程、朱熹也没说过这种话。

朱元璋以农民起义起家,当了皇帝却又删《孟子》。把朱元璋删掉的那些话都拿出来,句句可以作为闯军造反的理论依据。

不过,这些得等以后王瑾雇得起真正的大儒的时候再搞了。可到了那时,就算李自成、刘宗敏、田见秀还能坚持造反有理,他们的后代也一定会成为货真价实的封建统治者,就未必支持这种理论了。

学军事,有一些伤残的军官;学数学、政务,有入伙的商人、胥吏、管家;学武术,有少林僧人。王瑾还在编撰别的教材,但是这些教材尚未成型,而且除了王瑾也没有别人能讲,所以王瑾只留了些片段草稿,让孩子们先死记硬背。

总体来看,河南闯军的教育水平还是可以的。按照这种方式学个三年五载,无论做军官还是做小吏,都比那些十年寒窗的书生强得多了。

相比之下,陕西闯军缺少懂得数学、政务的人才,而且一直行军打仗,这方面的教育很不足。但是在军事训练上,陕西闯军人才多,实战机会多,比河南那边相对安全的环境更容易锻炼人。

为了防止将来武将全是李自成培养出来的,文官全是王瑾培养出来的,秦豫两地的孩儿队一定要有交流才行。李自成是全营的掌盘,王瑾是全营的总制,不能各管一摊。再加上战略上的考量,闯军的主力需要回河南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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