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大人不必太紧张，应是好事。”那位太监收了李言的银子，轻松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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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汪公公吉言。”李言客气地道。</p>
从右后门出了保和殿，经过了隆中门，李言隐隐听见左手方向也有丝竹喧闹之声。而且，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再走下去，怕就不是他所能涉足的地方了吧？</p>
“那边是慈宁宫，招待的是福晋格格，以及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汪公公见李言微微顿足，看向慈宁宫方向，以为他疑惑，就开口做了解释。“皇上就在前面。”</p>
不仅康熙在，刚刚与他分别的五阿哥也笑眯眯地站在一个富态的尊贵老妇人身边，看那老妇人身上的明黄礼服以及所占的位置，应该是当朝太后？！</p>
李言心中顿时掀起波澜，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若说皇上找他或许是正经朝事，但太后为什么也在这里！</p>
忍住内心惊惧，李言恭顺地跪地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p>
行礼之时，李言难免又觉得别扭——按照惯例，汉大臣向皇上行礼时自称“臣”“微臣”，而满人官员，不管是多大的官，面对皇上之时都是自称“奴才”的。如今他也是正黄旗人，跪地叩头这样的礼节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还要让他自称“奴才”……一时间，他还真开不了口。</p>
规矩如此，李言你要习惯。李言在心中再一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偶尔跪一跪地称一称奴，是重生于这个朝代的代价，是能够与南乔一起幸福生活的代价，是值得的。</p>
“他就是李言？”</p>
上面的老太太一开口，李言当下正神恭听。</p>
太后仔细地打量了李言半晌，对康熙道：“就是他设计了高家堰的工程图？弄出了什么新式记账法？”</p>
“回皇额娘，是复式记账法。”皇上乐呵呵地道。</p>
“真是少年俊杰。”太后像是个温和的老太太般，招手让李言往前几步，和蔼地问道：“哀家听说你父母都不在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p>
“是。”李言露出一丝沉痛，道：“父母遗愿，让臣倾心报效朝廷，幸有圣上不弃，使臣得偿所愿。”</p>
皇上笑眯眯地品茶不语，任由太后颇有兴致地问话。</p>
话题又是围绕着李言的出身生平，使得李言心中的不妙感觉更加的强烈，站在殿上越发地觉得难挨，特别是当他瞥见五贝勒意味深长地笑容之时。但他又不能不答……</p>
“皇祖母，五儿的眼光还不错吧？”见太后问的差不多了，五阿哥笑眯眯地插上了话。</p>
他是不爱理事，并不代表他丝毫不关心朝事。而最近关于李言的议论评价也太多了些。不管是爱也罢，憎也罢，谁也不能否认李言是一个人才，且如此年轻。这样一个年轻的俊杰如今又成了正黄旗人，家庭关系更是简单到一目了然，他若不抢先主动一回，哪里轮的上他家的静瑜？</p>
不说李言听到五阿哥所言顿有所感地汗毛立起，只说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恩，是个好孩子。”然后转而向康熙道：“皇上，你说呢？”</p>
皇家出身的公主郡主，一般都是远嫁草原，为大清巩固满蒙关系……但是老五既然求到太后面前，且他一直认为李言应得到更好的赏赐，于是开口道：“李言，朕欲将五贝勒家的大格格指给你，如何？”</p>
果然如此！</p>
李言感觉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开，当即跪下来大声道：“皇上三思！微臣出身卑微，配不上格格，请皇上明鉴！”</p>
“虽说你祖上是商贾，但也是正经人家，如今既已是正黄旗下，谈何卑微？”李言想都不想就加以拒绝，这让康熙诧异之外，又有些不悦。老五家的格格，那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商贾子弟！</p>
“瞧这孩子吓的，”太后笑眯眯地道：“你难道怕我们家的格格是个容颜丑陋性格乖戾之人？哀家向你保证，绝没有的事儿！”</p>
“李言，静瑜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五贝勒道。</p>
“回太后话，回皇上话，”李言郑重地磕了个头，沉静地道：“臣斗胆拒绝，只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此生要娶的人，与格格如何全无半点干系！请皇上明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