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道主。”
简单的介绍，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方禹宁的心底泛起汹涌的波涛。
“道门道主，他来做什么，难道发现了我的秘密？”下意识地，方禹宁的心思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滚动着。
不过很快，他突然想到父亲提到过道门的一些鬼神莫测的能力，他们拥有读懂别人心底想法的手段，可谓是窥探隐秘的无上利器，简直是防不胜防。
想起这茬，方禹宁便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将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放空，如此才能规避这种窥探。
只是他面对的是道门道主，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有用。
“在老夫面前无需这般紧张。”老道人以一副和蔼地面孔道，“顺便告诉你，你身上的天机混乱，哪怕是老夫也不能随意窥探，所以你无需如此戒备。”
“真的？”方禹宁一愣，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这么特殊？
他并不觉得这个老道长会特意诓骗于他，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如此大，想要获得他的秘密可用的手段不要太多，根本无需如此弯弯绕绕。
“自然是。”老道人肯定地说道，“任何术与法都是有迹可循的变化，无一例外。不论是儒家的术，还是我道家的法，或者是佛家的、蛊族的、巫族的，这些神通和术法都看上去波云诡谲，但万变不离其宗，其实都有法可依的。就好像老夫创造的道法，以自身的法力为根本，沟通对方身上的特殊媒介，从而感知到对方心里的画面。老夫将其命名为观心法，但这观心法有很多弊端。比如说只能对修为低的人使用，又比如说只能看到对方心底的想法，至于是不是真实想法，这只能自己去判断。而最大的弊端就是，观心法无法对身负天机之人使用。”
听着老道人的介绍，方禹宁这才放松下来，凭借另一世的知识论证，他已经大致明白这观心法的原理。这其实也是一种类似于天机推衍的能力，就好像一些修为高深之人偶尔福灵心至，看到一副未来的画面，这其中涉及到了电学、磁学、神秘学等相关知识。
而他本来就收到天道的封印，后来又收到另一股天道力量的冲击，身上的天机乱象别说是眼前的道主，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道尊想要看清都很困难吧。
想到这里，他彻底放松下来，看着道主：“道主前辈，不知道您老来此所谓何事？”
老道人摇摇头：“无事，闭关多日，发现如今帝都中诸多风云变幻，且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到当日的双月同天，老道心中好奇之下才现身一见罢了。”
“前辈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能做到这些。”方禹宁摆摆手，他对这老道人有些忌惮。
帝都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开始便是方舜天遇袭的案子，后来引出南疆蛊族牵扯其中。紧接着便是轰轰烈烈地土地革新，然而这土地革新还没有彻底落实，重商政策已经推上了前台。
身为这项政策的发起者，方禹宁自然关注着自家老爹，很轻易得知老爹打算在今日大朝会上提出，而到时候，必将掀起与儒道正统的对峙。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父亲要推行的重商之策已经演变成朝堂论儒了。”老道人轻飘飘地说道，简单解释了几句。
“朝堂论儒？”
方禹宁瞪大了眼睛，此刻大朝会还没有结束，朝堂论儒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他却不怀疑道门道主的手段和能力。
他自然知道朝堂论儒是什么。
思想并非一成不变的，它拥有衍变的特性，如此才能传承并发扬开来。
儒圣留下的思想经过岁月的沉淀和洗炼，如今成为一整套完善的儒道思想，这里面除了儒圣的思想精髓外，还有一代代地儒生精心雕琢打磨。
以儒圣的思想为中心，一代代儒生不断地发扬，最终形成现在的儒道。
所以，之前他才会提醒老爹大哥他们，让他们去追寻重农抑商的根源，这样的话他们对抗的就不是整个儒道，也不是儒圣，而是重农抑商这一支。
相对于整个儒道，重农抑商这一支固然重要，但也只是几条重要分支之一而已。
以此来抽丝剥茧地对抗，成功的机会才会大一些。
方禹宁知道想要推翻重农抑商的思想很难，会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甚至连圣院都会插手进来。
却没想到竟然把圣院院长都引了出来，后面的朝堂论儒更是想不到的事情。
“行了，老道要走了，来见你一面纯属好奇。看你修炼武道时日尚短，想来还没有趁手的兵器，老道别的不说，炼丹炼器却是精通，今日送你一块粗胚，你仔细雕琢即可。”说着，老道人随手抛出一物，直接落入浴桶里，水花四溢，而方禹宁则手忙脚乱地去接，免得一不小心砸坏了二弟。
“哈哈哈……”
老道人哈哈大笑着，身形逐渐模糊，彻底消失不见。
这时候，房门被掀开，阿福带着凝香冲了进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方禹宁艰难地从浴桶里抱出一块人头大小的似石非石似铁非铁的物什，喘着粗气：“没事，天上忽然掉下来一块石头，差点儿把我砸成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