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鼎甲？什么三鼎甲？”
方禹宁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哦，差点儿忘了，圣旨还在我手里呢，我都没提前打开看看，老爹你好奇不？”
方舜天不在意地挥挥手，自己的儿子女儿不是明法科就是武举，和三鼎甲没关系，他自然不会好奇，反正是谁都一样的结果。
方禹宁笑了笑，随手打开圣旨好奇地看去。
然后他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呆滞，盯着圣旨久久无语。
“怎么了？”方舜天好奇地扯过圣旨看去。
然后他也愣住了。
“老皇帝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把五哥和二姐三姐选做三鼎甲？”方禹宁不满地扯过圣旨看了又看。
礼部尚书刚干了额头又湿润了。
“算了，宣读吧，这毕竟是陛下的意思。”方舜天沉默了一下道。
方禹宁点点头，重新走到栏杆前，看着翘首以盼的考生们，微微一笑：“今年的题目是我出的，诸位觉得怎么样？”
“很有新意，思路清奇，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儒道半师名副其实。”士子中有人回答道，竟然是秀才科第一名王崇安，今年最有望成为状元的选手。
也有人跟着附和了一阵，全都是夸方禹宁的。
“那就好，看来没有人对我出的题目有意见，那我这个前主考官就安心了。”方禹宁笑着拍了拍胸口。
借着，他拿起圣旨：“三鼎甲的圣旨已经到了，三鼎甲的得主我已经知道了，大家觉得会是谁？先偷偷告诉你们，今年陛下标新立异，特意选取了秀才科、明儒科和进士科三科之外的科目取为三鼎甲哦，所以这三科的榜首就无缘三鼎甲了。”
“不是三大科？那就只剩下明法、明算、道举和武举了，道举不太可能，那就在另外三科里？”很多人窃窃私语，彼此议论纷纷，虽然三鼎甲和九成九的人无缘，但对于一甲人选，大家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是同期三鼎甲嘛。
“很有可能，不过武举那边的榜首可是两位，如此还有四个人，会是谁被剔除？”
有人觉得会剔除明法科，有人觉得会剔除明算科，也有人觉得三科各有一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四人中有三人姓方么？”有不同的声音弱弱地问道。
“好像是哎，难道他们是兄弟姐妹？”
“他们和前主考官的名字也很相似，难道都是丞相府的？”
“这次三鼎甲不会被丞相府包圆了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丞相大人已经拥有名留青史的资格了。”
看着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方禹宁这才拍了拍掌心将场面控制了下来，笑着说道：“大家猜得没错，这次陛下隆恩，取我五哥方禹和，也就是明法科榜首为新科状元。同时呢，陛下还取我二姐三姐，也就是武举榜首的两位——方禹菱方禹瑾分别为榜眼和探花，我方家包圆了今次春闱大考的三鼎甲。”
“还真是这样，看来陛下对丞相府很重视嘛，不但给了状元，连榜眼和探花都给了。”人群炸开，再次议论纷纷。
“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黑幕？”有人表示不服气，毕竟三鼎甲被一家包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嗤——
旁边的人嗤笑一声：“就算陛下故意的，那也得考到榜首才行，不然连试题都递不到宫城里去。其他科目的榜首或许可能有水分，但明法科的题目可是明码标价的，每一道题目算几分都有标记，那些内帘官可没有能力划水。”
“哎哎哎，打击面过大了啊，我们明算科也是明码标价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分数公开，根本没有划水的可能。”
察事楼上，方禹宁面带笑容，看着金榜前广场上的士子们。
身后，礼部尚书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一直在左近，不难猜出陛下把三鼎甲都放在方家的目的。
从丞相大人父子二人的对话看得出，所谓的君臣即便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却也是彼此看不顺眼的样子。陛下将三鼎甲放在方家，很显然是为了让诸多士子对方家产生抵触心理，毕竟这些士子很大一部分将来都是要进入朝堂的，到时候自然而然便成为方家的政敌。
但方禹宁简单的几句话，就巧妙地化解了这个算计，将陛下埋下的一根刺变成了陛下对方家的盛宠，那选定三鼎甲的事情也变得理所应当，诸士子的抵触心理也降到最低。
“真是后生可畏啊。”礼部尚书心理只有一个想法，日后不管如何，千万不能和方家为敌，方家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政绩斐然的丞相大人，反而是这个躺在病榻上二十年，近段时间才声名鹊起的方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