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
“这还不够吗?未曾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和你一样姓李,单名一个昂。”
“李昂……啊!竟是李舍人当面,李泌失敬,失敬!”
李昂这才把目光从书页移开,落到李泌身上:“一个读书人,来陇右游历已为少有,明知这里两军交错,不时发生血战,还敢只身前来更是稀罕,你需要给我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对于李舍人这样的智者而言,李泌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足够了。”李泌微笑着,脸上一派坦然。
李昂看着他奇特的长相,话锋一转问道:“书里的注释是出自你的手笔?”
“让李舍人见笑了,李泌不才,胡乱写的。”
“很精彩。”李昂笑了笑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临时性的随军参谋,你愿意做吗?”
李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了,随即他失笑道:“李舍人说笑了,您已经用连番的大捷证明,您的文韬武略无人能及,何须不才班门弄斧?”
李泌感觉好笑的同时,也颇感有趣,方才李昂还在怀疑他是吐蕃奸细,这一刻就请他做随军参谋,这样的事,真难想象会发生在别人身上。
当然,这很有可能也是李昂的一种试探方式。
果然,只见李昂简洁地说道:“你如果拒绝为大唐效力,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吐蕃奸细。”
李泌笑道:“李舍人自己刚刚被人冤枉过,何苦再拿这一条来为难李泌呢?”
“你对我的事情如此了解,嫌疑更大,来啊,绑了!”
李泌不禁苦笑起来,就这样被李昂胁迫了。
不过,他对李昂确实也有浓厚的兴趣,这位探花郎名满天下,刚到陇右,又创造了一场场神话般的战迹,搅动了大唐西北的天空,可谓是一时之风云人物!
暂时跟在李昂身边,对他多了解一些,何尝不好呢?
俩人坐在溪边的石上,李昂分了他一点食物,李泌把李昂分给他的烤肉推了回来,只吃素食。
他慢慢咀嚼,从容不迫地说道:“以我中国自身之大、之强,外敌如匈奴、突厥者,虽可困扰一时,却难伤我之根本。历朝历代之更迭,无不是原于内乱。是以,国当以内部治理为重,不管何时,一旦外拓重于内治,国必危!”
这个道理多数人都懂,但多数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特别是眼下大唐看上去正处在无比强盛时期,无论是君王,还是将相,都觉得内部已经没有太大作为,只有开疆拓土才能增加自己头上的光环。
所以,大唐现在的整体的国策,不知不觉间已经趋于外重内轻的状态。
在这个时候,能象李泌这样保持清醒的人还真不多。
李昂笑了笑说道:“李泌,你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诽谤圣上好大喜功。”
“李舍人何苦一再为难李泌呢?”李泌再次苦笑,“国如此,人亦然,李舍人何尝不是如此,李泌认为,能重创李舍人,甚至让李舍人万劫不复的,不会是吐蕃人。所以,李舍人如果继续重内而轻内,亦危矣!”
李泌这么快就进入参谋的角色,另李昂有些意外,他笑道:“那你认为,我眼下当如何应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