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雪已融化。向阳地方的小草已经泛绿。福成油坊北侧的大水泡子也已开化；水面上漂浮着几大块未化了的厚厚的冰。</p>
星期天，中午一、二点钟。太阳光格外强烈，仿佛夏天到了。</p>
一群孩子在泡子北岸吵吵嚷嚷，好像是在策划着什么大事。</p>
我和老杨家小柱子闻声赶去。这种场合冯常友是绝对不屑一顾的；在他的一切活动中只有两个字：学习。</p>
孩子群中，警察局长的儿子比比划划在说些什么；跟他面对面站着的那个孩子，我想，他大概就是温校长的儿子——因为我家刚搬到黑台那天，在火车站上我没有看清楚。我指着那个孩子问小柱子：“他是不是温校长的儿子？”小柱子说：“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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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校长的儿子对警察署长的儿子说：“日本敢死队的飞行员让你先挑。剩下的，我再从中选珍珠港军舰上的美国兵。”</p>
警察署长的儿子看看人群，问：“谁不怕死？”有六、七个孩子争先凑到他跟前，表现出不怕死的姿态。(看到顶点网).他从中挑了五个三、四年级的学生。温校长的儿子对剩下的孩子说，“谁不怕挨炸？”孩子们又转向他，个个跃跃欲试。温校长儿子在剩余的孩子中又挑选了四个学生。</p>
我和小柱子没到之前，他们已经通过“竞杠锤”的方式决定：警察署长儿子当日军；温校长儿子当美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