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军团中的恶魔，也不全是完全效忠于军团的？
他不说话，这名莫尔葛便更加局促不安起来，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新主子，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好在，没等多久，东方昶终于发话了。
“不用拘礼，坐！”
格力玛哪里敢坐，他这一屁股下去，椅子怕是要塌了。
“我，我站着就行，殿下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东方昶也没再和他客气：“你们莫尔葛在军团中，是工匠吧？”
格力玛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常识，也没什么可否认的。
他不知道东方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道：“也不全是，莫尔葛是种族，在我们这个种族当中，也有不同的分工。”
“哦？”东方昶眉头一挑，顿时就来了兴趣，他知道莫尔葛是种族，不过这里面的门道却并不十分了解，“详细说说看！”
格力玛见他似乎没有刁难的意思，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不知殿下对我们莫尔葛的来历了解多少？”
“不多，愿闻其详！”
格力玛见他没有不耐烦，于是继续开口道：“莫尔葛，那是我们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
我们的母星，莫尔葛，曾是一个科技文明繁荣昌盛的世界。我们是她最得意的造物，也是她最钟爱的孩子……
早在数万年前，我们的先祖便已经将脚步，迈向了无垠黑暗止境的星空中，我们的机械造物，能让半神都乖乖臣服……”
格力玛说着，垩白的眼球不断转动着，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在追忆他们辉煌的过去。
这些历史，游戏里没有提过，也鲜少有人会去在意军团中一个低阶种族的过往，但随着格力玛的话语娓娓诉说，一个繁盛无比的科技文明就浮现在了东方昶的面前。
他的心神也仿佛随着格力玛的话语，飘飞到那个辉煌的世界，脸上更是露出了心驰神往的神色，忍不住喃喃问道：“后来呢？”
“后来？”
听到东方昶的催促，沉思中的格力玛忽然浑身颤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后来莫尔葛的一个好战种族投靠了军团，他们从内部开启了传送门，带着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突袭了我们。”
“艾瑞达巫师召唤出流星火雨，地狱火从天而降，覆盖了整颗星球，纳斯雷兹姆控制了我们的领袖，埃雷杜因封锁了星球的魔网，安尼赫兰在我们的世界横冲直撞……
可最令我们绝望的，是那名堕落泰坦……
祂的身躯，比我们的世界本身还要伟岸，祂的力量，即使是我们最强大的机械造物，也挡不住祂的一剑之威。
后来，后来就连我们的母星莫尔葛，也被祂杀害了……”
东方昶闻言心头大震。
埃雷杜因，也叫末日领主，纳斯雷兹姆，也就是恐惧魔王，安尼赫兰则是深渊领主，而艾瑞达更不必说，燃烧军团三巨头中的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都是艾瑞达。
这四个恶魔种族，是整个军团最强，也最有实权的种族，任何一个出动，都能覆灭无数世界。
可为了征服一个莫尔葛，不光四大恶魔种族齐齐出动，就连军团之主萨格拉斯也亲自出手了。
这么豪华的阵容，即便是如今的艾泽拉斯对上了，也要绝望。
而莫尔葛竟然尤有一战之力，也是不能不令人惊叹这个文明的强大。只可惜，再强大，也只是过去，如今的莫尔葛文明，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格力玛不知东方昶内心的震撼，有自顾自继续道：
“而背叛者，却在军团的恩赐之下，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们如今被称作恶魔卫士，是军团中最常见的战士，他们中的佼佼者，则被受封为邪能领主。”
说到这里，格力玛神色痛苦，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令他原本就丑陋可怖的面容变得更加骇人起来。
东方昶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没有再催促。倒不是他对后来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是他知道即便他不问，格力玛也会继续说的。
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了太久，以往从来没有人问起，也无人可以倾述。
而如今，这压抑万年的情绪似乎终于得以宣泄。
格力玛啜饮了一口清茶，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又继续道：“军团征服了莫尔葛之后，星球上的很多物种都灭绝了，活下来的，也只能苟延残喘。
而我们一族，因为精通科技造物，军团认为我们的科技能对他们征服诸界提供便利，也对我们进行了邪能改造和镇压。”
“他们把我们的双手斩断，装上了铁钳和钻头，他们让恶魔卫士监视我们，奴役我们为军团打造各种战争机器。
我们中的一些体弱者，因为得不到足够的邪能，退化成了甘尔葛。甘尔葛不光体格瘦弱，就连智力也差了许多，只能充当苦工和奴隶。
而甘尔葛继续退化，又成了虫语者。虫语者和小鬼一样，是军团中最低等的生物，军团看不上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他们也只能靠拾荒捡破烂去找点邪能度日。”
话到这里，格力玛沉默不语，仿佛还沉浸在如潮的思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