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带着水花，从河中扬起，又落下去。</p>
河岸边的那个女人摆出一副悠闲的姿态，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这边。</p>
或许不该称呼她为女人。</p>
就像影视剧里的美人鱼，上半是人身，下半是鱼尾。</p>
“用得着这么害怕吗？”</p>
巨大的尾巴又甩动一下，她见到两人防备的姿态，随手在河里作出捞的动作，而后用力甩过来。</p>
阿夏和陆安齐齐退了一步，等半空的东西落下来，才发现是一条大鱼，掉到地上还在不断扑腾。</p>
“送你们的，看你瘦的。”</p>
“……谢谢。”阿夏沉默一瞬，拔出另一把短刃，弯腰把鱼戳起来。</p>
陆安认真看鱼一眼，不禁又退一步。</p>
鱼很肥，但是满嘴尖牙。</p>
直到两个人转身，女人还倚在河岸，注视他们离去。</p>
“你……她……”</p>
陆安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夏只有警惕，却丝毫不意外的样子，给了他很不好的预感。</p>
也明白了阿夏说的，为什么尽量不要去水边。即使没有那个女人，看这条鱼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善茬——而这，还是那女人随便捞出来的。</p>
“那……也是人？”他问道。</p>
“很明显是。”阿夏还在短刃上穿着的鱼，她很意外会被送一条鱼，不过还是值得高兴的。</p>
这个世界上好人挺多的。</p>
“很明显？”陆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议地回头望一眼，“你管那叫很明显？美人鱼，好大的鱼尾巴你是不是没注意？”</p>
“美人鱼？”</p>
阿夏诧异地看他一眼，陆安顿时惊了，“那么大……你真没看见？！”</p>
“看见了，只是你说美人鱼……挺奇怪的。”</p>
“哪里奇怪？”</p>
“以前别人都叫她们这种人怪物。”</p>
“……”</p>
陆安一时沉默。</p>
也没什么错，在影视作品里看起来美，但真的亲眼见到时，感受到的只有惊悚。</p>
怪物这个词，很适合。</p>
“我们只是运气好一点。”阿夏看他的样子道，“你觉得你不是怪物吗？”</p>
“我为什么要是？”</p>
“你不用吃饭。”</p>
“？”</p>
陆安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凉飕飕，顺着后背往上爬，直到顶端。</p>
‘我们都是怪物。’</p>
阿夏这样说过。</p>
“所以……是污染导致的吗？”</p>
“是。”</p>
“所有人都这样了？”</p>
“不知道，也许吧。”</p>
“你呢？”</p>
“……”</p>
阿夏没有回答。</p>
“你快点。”见陆安停在原地，她走在前面催促。</p>
“你……你为什么问她是不是人？刚刚又说很明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