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总是需要一些傻瓜的。比如你这样的。”老板端着小巧茶壶，一只手挥了挥，把青年的大蒜味给驱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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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青年忿忿不平道。</p>
“我也没说我聪明啊，大智近妖多折寿，跟红颜薄命是一个道理。我们中国人为人求儒，处事黄老，手腕缘法，才能金刚不破。”老板文绉绉道。</p>
“别酸文，我听不懂。”青年没好气道。</p>
老板无可奈何，幸亏对这位员工的古怪脾气已经习以为常了。</p>
“小天，吃饭呢。”老人走进春来小食，只是一人。</p>
“苏老爷子呐，来来来，俺给你做碗阳春面，老规矩，多加一个蛋。”青年一看到来客，乐了，火扫荡光盘里的面条，吞咽下大葱，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就去隔壁厨房捣腾拿手的面条。“下软一点，年纪大了吃不得太筋道的面。”来人笑道，坐在老板对面。</p>
“行啊。您老稍等。”掌勺的青年从厨房探头道，朝温文尔雅坐下的苏老爷子咧嘴笑了笑。</p>
“您老今天有故事？”老板微笑道，抬眼看了一下每天都会来这里露面的老爷子。</p>
“是啊，碰上了个有意思的年轻人。”苏老爷子点点头，眯起眼睛。</p>
“打乱了您的布局？”老板的眼神陡然锋锐，只是一闪而逝。</p>
“打乱说不上，误打误撞了一下，也算好事。应该会让何泽这只老狐狸收敛些。慢慢来，我还能再活二三十年。”苏老爷子摇了摇头，自顾自一笑。</p>
“了解。”老板喝了口茶，轻声道。</p>
“本来以为那何泽会隐忍着，没想到他儿子跳了出来，哪晓得小蔡这次带回来的年轻人也不知是什么路数，手底下硬的一塌糊涂，简直没啥挑战性，全是分筋错骨的手法，偏生还都留了三分余地，后来惊动了他的老子何泽，过来之后见到小蔡在场，屁都没放一个赔了钱捡摊子走人。知道小蔡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她带着回来的人也这么变态。”苏老爷子平时惜话如金，到了这个小馆子反而是滔滔不绝了。</p>
“看样子这上海滩的风云，要精彩了。”老板平淡道。</p>
“聊啥呢，老爷子，俺觉着，我这个老板这种老师容易误人子弟，也就您可以试着说服他一下。”打杂的年轻人把一份加了个鸡蛋的阳春面端上桌，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p>
“小天，正聊着腰给你找个媳妇呢。”苏老爷子笑道，低头吃面，又悄悄抬头，“我可不敢跟眼前这位说教，小天，也就你能批评他，最佩服你这点了。”</p>
“当真要给我找漂亮闺女？”掌厨的家伙眼睛一亮。 “别听他瞎讲，等下多加的蛋记得收钱。”老板老神在在笑道。</p>
“嘿，我还真就不收老爷子的钱，我是掌厨师傅，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老板你能不能别这么抠，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打工的青年教育起来老板。</p>
老板笑道：“我是老板，我说了算。”</p>
小天犟脾气来了，瞪眼道：“老板，做人要厚道！”</p>
苏老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p>
老板跟员工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老板败北，叹气道：“得，从你工资里扣。”</p>
小天豪爽道：“扣就扣，一块钱而已。”</p>
老常闭目养神，喝茶缓慢。苏老爷子嘴角抽搐，强忍笑意。</p>
打工的小天，也姓蔡，蔡天生。怎么看都是无背景，无靠山，无大智慧，无大机遇的小人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可能大智若愚。</p>
苏老爷子大名清泉，上海洪帮辈分最高的长老。</p>
而那位没什么神秘感，也没多少高人风范的讲师老板姓杨，名鸿烈，牛叉到极点的名字与其平凡的相貌完全对不上号。</p>
此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下，一双男女先后从车上下来，动作都是简洁飘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