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雅咬着嘴唇,走神会儿才嗅到冷场的意味,连忙打破沉默,回过神来摇着手说:“不要谢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有干劲啊,我心里想的事情,正在犹豫呢,你就蹭的一下付诸行动了,这样热血沸腾的生活才是我追求的样子啊。你的勇气就像冰激凌,就算熟悉了味道,但是舌头碰到的话还是会精神一振,给人注入全新的活力。”她害怕冷场叫人不安,不想显得高贵冷艳,所以殷勤认真地喋喋不休,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心里话都说光了,无地自容地抿嘴笑,这认真坦诚的羞赧令人根本移不开目光:“我反而不甘心呢,说好带你走向人生巅峰,不知何时变成追逐你的背影前进了啊——我早点跳进竞技场就好了!叫你来做我的副车,那才高兴。”
腓特烈张口结舌,心跳的有点快,反而不吱声了。
菲莉雅自己都害怕自己讲太多,慌张地在心头悲鸣:“菲莉雅,你都说了些什么!”莫名害怕这醉酒的飘飘然,着急地想把气氛拧回熟悉的节奏里去:“你怎么这么穷?按照你敛财的热情,你应该有很多衣服才对啊。”
腓特烈像琥珀里的蚊子解放了,重获呼吸的权利,连忙专心回答:“明兴城财政一落千丈,官员待遇很糟糕,经济萧条,治安也差,需要官员格外卖力。所以我会穿旧衣服来拉低公职人员的心理落差,严惩贪污时也能理直气壮,一来保持了系统的廉洁高效,二来赏赐部下时能阔绰一些。自己吃点苦,收益却很高。”
菲莉雅捧唇钦佩,心里觉得亲切,却被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撩得心痒,不由得笑着拿手指戳他:“你可真贼!”
“岂敢岂敢,时装方面就有劳骑士长赐教了,您受累,请务必带我去定做衣服,”腓特烈不介意这玩笑,笑眯眯地迁就她:“我听说好裁缝需要预约,可是我要求插队。”
“好的。我会把你收拾得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毛病。”菲莉雅认真点头,胸有成竹地承诺:“没有人能超越我的监督。没有人。”
他俩公然在走廊里并行热聊,上楼时引来市民频频回头。最后腓特烈在三楼站住,说了再会。菲莉雅问到了他的包厢名,叮嘱他一起去找裁缝量尺寸,然后“噔噔”上楼了。银白的靴子轻快上楼时,柔顺的红发在肩上随着碎步跳动,活力四射,美丽怡人。
菲莉雅上五楼,推门笑道:“对不起,没有打搅你们食欲吧?”
一头短发的格里菲斯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冲椅子歪头:“救人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你跳楼时太果决,吓到次长阁下了。坐吧。”
和随性洒脱的右指挥官莱恩不同,禁卫军左指挥官格里菲斯认真刻板,雪白的军用外套扣子被颗颗扣紧,礼绳低垂在肩胸中间,领章璀璨,肩章华美,胸前竖着两排金扣子,腰间一条武装皮带勒紧,风衣下摆像燕尾服似的洒在身侧,玉树临风,帅气庄重。就算妹妹没犯错,他也蹙着两行红色的浓眉,唇一抿起来,脸部线条就锋利刚毅,有种宝刀开刃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