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嗡嗡议论着,那边的汉弗莱首相已经把账目一本本报上去:“下面是小开支:腓特烈筹办帝国士官学校第一期招生,预算九千金拟增添公立小学十四所,公办中学两所,工人夜校八所,印刷初级教材又需进口英格兰活铅字印刷机,共需七万两千金,腓特烈已筹集四万三千金,申请拨款两万九千金优化农业育种,引进高效率蒸汽机,建立全国募兵制,开销一共一万两千金。合计四万一千金。”
宫殿外飘着雪,寒意撩着帷帐往里面灌。这场提前来临的瑞雪已经洗白了整个世界,把维纳变成了银装素裹的银色之城。
冬天不宜进军,带来了短暂而安逸的和平。而央行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利落地把腓特烈踢出了决策层,这次御前会议,女皇都没有宣腓特烈出席。
艾莲娜从堆积如山的奏章后面抬起头,拎起一本丢在首相脚下:“修个铁路,招标就要两千万?我记得前年还卖给央行一条维护良好的矿山铁路,成交价是九百六十万。现在运煤都要交租借使用费。”
布雷施劳德不慌不忙,出来跪下:“那年战事吃紧,军资筹措艰难,下官倾尽全力,也只筹得九百六十万,以购买铁路的形式充实国库。请女皇明鉴。”
他妙口生花,把贱买国家资产的劣迹说得像鞠躬尽瘁一样。
艾莲娜急需钱用,不方便跟他撕破脸,就没理他,对汉弗莱首相抬一抬下巴:“内阁预算总计是多少?我这里算的是三千七百万。”
汉弗莱佩服女皇的精算能力,急忙汇报:“农,工,军,教,运输,矿业,六项支出合计三千六百万,确实无误。而国库剩余三万四千金,难以支撑。”
“别废话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艾莲娜淡淡说,低头沙沙签了一纸协议,面色宁静地双手扶印落款,抬头柔声宣布:“我在书房都跟执行官大人商量好了。拟发行国债两千万,利率为35,主要在巴黎、伦敦、法兰克福的金融市场出售。”
“利率过低,会产生国债销售缓慢的情况”大宰相提醒女皇。
女皇不动声色,低头“沙沙”不断翻开文件,在不同地方签名,回答时头也不抬:“我都说了,我跟执行官大人商量好了,这笔国债委托布雷施劳德家族来承售,议定手续费是8。”
布雷施劳德可以通过国际清算银行,动员巴黎银行、英格兰银行的金融下线,共同吃掉这笔暴利生意,所以他仗着有销售渠道,就坐地起价,开出了三倍的手续费。
他习惯像机械表一样精确地计算,像豺狼一样冷酷地向艾莲娜施压,压榨出这笔生意的最大利润。
“8?!”法里纳上将如遭雷击。两千万乘以008,布雷施劳德如果卖出这笔国债,就直接进账一百六十万,约等于帝国整整三年税收!
法里纳觉得这个财政模式太畸形了,他愤然出列,公开反对:“如果腓特烈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允许”
“这是我的帝国!”艾莲娜抬头盯了法里纳一眼,像被刺伤了一样,薄怒寒声:“到底谁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