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顺着声音朝着那个喊话的年轻士兵看去。那士兵红了脸,随即醒悟这样喊有些问题。汉王若是万岁,那万岁是什么?管他呢!年轻士兵昂起胸,再次举起右臂:“汉王万岁!”</p>
王振水笑着看着那年轻的士兵,然后举起大拇指。</p>
刘凌的马队走到中午的时候才走了三十几里,在牛头村寻了户人家。给足了银钱然后吃了一顿虽然简陋但十分香甜的午饭。休息了一阵后继续上路,刘凌看着这个在后世已经改名为牛坨村的地方,想到自己前世的时候曾经几次到过这里心里生出一阵淡淡的怀念。下午的时候马队速度加快,在日落的时候赶了几十里路到了霸州城外。</p>
因为这两日经历了两次杀戮之事,霸州城里显得颇为冷清。若不是赵大派人亮出了监察院的身份,已经关了城门的守军是断然不会放他们进城的。监察院在大汉的地位独特,而军方和监察院的关系要亲近的多。军方作战离不开监察院提供的情报,这是制胜的关键,所以士兵们对监察院的黑衣人都没有什么排斥心理,相反还觉得有几分亲切。</p>
“大人,可是从幽州来?”</p>
心提拔起来的百夫长问一名银衣监察卫道。</p>
那银衣笑了笑道:“正是,兄弟守城辛苦。”</p>
这不过是两句平淡至极的话语,可是在那个百夫长心理却是温暖的。王爷能那么快派骑兵来救他们,在他看来这绝对是监察院的功劳。</p>
银衣吩咐道:“不要声张,大人不喜!”</p>
那百夫长使劲点头,然后让开了道路。</p>
刘凌骑马从那百夫长身边经过的时候,那百夫长对他点头微笑致意。在这百夫长看来,那相貌俊朗的人很亲切,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就是他心目中如同一轮红日般存在的汉王殿下。刘凌很喜欢那百夫长的笑容,很真诚,不虚假。</p>
虽然已经报出了监察院的身份,但刘凌一行人晚上并没有在霸州卫戍兵营住宿,也没有去霸州府衙,而是选了一个颇为干净的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刘凌吩咐赵大道:“说不得一会儿赵二提拔的卫戍营千夫长就要来,你见一见。大军南返之后霸州是要舍弃的,安排一下他们的退路。告诉他,百姓们一针一线都不要抢,否则杀无赦。至于霸州府库里的东西,补充军需后剩下的都分发给百姓。虽然霸州城里的百姓已经汉化的契丹人不在少数,但将来那都是我的子民,没什么区别。”</p>
赵大应了一声,就在客栈大堂里等着。果然,没过多久王振水就一身便衣带了几个百夫长进了客栈。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黑衣官员,王振水就知道那位就是今日进城的监察院官员了。但他却没有想到,专程在这里等他的会是监察院指挥使大人。</p>
就在赵大安抚王振水的时候,刘凌坐在床榻上泡脚。</p>
敏慧蹲在刘凌的身边,仔仔细细而又动作轻柔的给刘凌洗着脚。</p>
“王爷,霸州算是一座大城了,怎么看起来反而比才经过的固安小县还要冷清些?”</p>
刘凌没有告诉敏慧霸州之前发生的事免得她担心,所以刘凌解释道:“北方战乱,行商们都变了路线或是暂时停了生意。且这里才被我打下来没多久,百姓们还没适应。你也看到了,这大街上开着的店铺少之又少。若不是舍不得离开家园,舍不得自己的家业,百姓们说不定已经逃难去了。”</p>
敏慧嗯了一声道:“打仗,受伤害的总是百姓。”</p>
刘凌温和的说道:“你说的对,无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发动战争的人是谁,无论正义还是邪恶,也无论最终是谁取得了胜利,遭殃受害的都是百姓。今日你家人马杀过来,明日我家人马杀回去,杀来杀去,死的还不都是普通百姓?这燕赵之地沃野千里,可是你看看现在荒凉成了什么样子。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很残酷。”</p>
敏慧想了想说道:“王爷……为什么而战?”</p>
这是敏慧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刘凌想了想回答:“为止战而战。”</p>
他笑了笑道:“天下有大野心的人多如牛毛,而逢此乱世,想要趁势而起的也大有人在。你家王爷我也是有大野心的人,可是天下有野心的人太多了,彼此争斗天长日久劳民伤财。都是同样的野心,我凭什么就让给别人?难道这世间还有比我做的更好的人?所以我决定由我来结束乱世,而很多人不同意,我要怎么办?”</p>
敏慧想了想说道:“战!”</p>
刘凌揉了揉敏慧的头发笑着说道:“没错,就是战。不服的打服他,死都不服的就让他死好了。大家争来夺去的目的看起来虽然差不多,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大部分参与这场争斗的人都是为了成为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至尊,可是椅子只有一把,谁都要抢。可我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王爷我可不是为了那把椅子而战的。”</p>
他笑了笑道:“我是为了不让别人坐上那把椅子。”</p>
敏慧低着头想了想,没明白。</p>
刘凌也不想跟她解释这些事,想要在乱世立足,没有点舍我其谁的霸气能成?不成!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过来变成我的。我能让天下百姓生活安稳,太平无忧,谁能做得比我好?如果真有人做的比我好,那好吧,我打跑你打怕你甚至杀了你,反正是不会让给你的。</p>
“战争不是目的。”</p>
刘凌想了想说道:“战争只是一种手段。”</p>
刘凌抬起被敏慧已经擦干的脚伸进被窝里,拉了拉被子说道:“战争也永远不会有彻底结束的那一天,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就算他日我令百姓富足天下安稳,难道就不会有别处的人来抢?所以还是要战的,只要人还有欲望战争就不会停止。其实战争说来说去只分成两种,第一种,是抢夺,第二种,是守护。”</p>
刘凌笑了笑:“现在我在做的是第一种。”</p>
他揽住敏慧的腰肢,感受着少女身上温度:“至于第二种……”</p>
刘凌将手伸进敏慧的胸襟内握住一团柔软:“等我抢够了再说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