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匆忙的跑进了后院,却见小野羊好好的拴在树上,正在烦燥的撩着蹄子,粪坑里一人浑身沾满了黑黄之物,正狼狈不堪的往坑上爬,一下没爬上来,又跌了下去,溅起的粪水弄了他自已一脸。</p>
“呸!!”那人呸了一口,伸手抹了抹脸,哪知他浑身早就沾满了黑黄之物,这一抹,更抹得满脸都是,顿时更激烈的‘呸’了几口,卯足了力从坑里爬出来,浑身都往下滴答着恶臭。</p>
待那人爬上来,大妞跟有根才看清了这不正是两人的大伯,卫大庄麻。</p>
大妞往坑上拴羊的地方扫了扫,那里果然有几棵草被踩倒,并滑进了粪坑里,想来应该是大伯想要偷羊,却一不小心被它顶了一下,这里的草滑,他一时没站稳,掉进粪坑里了。</p>
卫大庄站在坑边滴答了一会儿,张嘴想骂,又怕从头上流下来的东西滴进嘴里,气乎乎的瞥了姐弟两眼,紧抿着唇,转身出了后院。</p>
姐弟两个对视一眼,相跟着也出了后院,看见卫大庄下了坡,紧跑两步跳进了小溪里,哗啦啦在里面冲了半天,才浑身淌水的从溪里出来,沿溪往北转过土坡又往东,回家去了。</p>
直到卫大庄没了影儿,姐弟两个才“哈哈哈”的敞怀笑了起来,活该,谁叫你老爱占便宜,还想趁两人不在把羊偷回家去,这回吃到苦头了吧,沾了这一身的粪,光洗洗哪能去味儿?回家了,恐怕少不了一顿臭骂。</p>
“哈哈”笑了一阵,卫有根又一撇嘴,有些心疼地:“唉,真是的,又叫他占了便宜。那池粪眼瞅着就快要满了,这倒好,叫他一折腾,去了小半池。别看大伯在溪里洗净了,可等他回家把衣服洗了,那洗衣水浇地肥劲儿也不小呢!!”</p>
“哈……咳,咳~~”大妞被生生的呛住,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无奈的摇摇头,回屋拿了竹铲和扫帚,跟有根去后院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又远远的亲爱的望了那小羊一会儿,心想这羊拴在后院也不牢靠,大伯这回没偷成,下回肯定还要来的,这羊要是进了他家院子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看来在想到法子之前得看紧了小羊。如此计较了一番,才出了后院,回了屋子。</p>
这时才刚未时末,孙家的在两人回来之前就下了地,大妞担心着佃邱婶家地的事儿,怕这时要是带有根进野林去寻新的果树,等孙婶下地回来了再见不到他们,就干脆跟有根坐在院子里做起了活儿。</p>
有根照常绣起了他的绣品,嫩嫩的小手指灵巧的穿针引线,灵活得不像是男娃娃的手指,做出的绣活又整齐又好看,栩栩如生,看得大妞都暗暗砸舌,她这种的,练上个几年怕是也达不到这程度。</p>
有根在那做绣,大妞则坐在屋门口纳鞋,说是纳鞋,其实根本就是完全用草绳编起的草鞋,只不过衔接处用麻绳针穿上细草绳补两针加固一下罢了。有根现在穿的也是草鞋,但是底子都磨穿了,那小脚丫,每天晚上睡觉时都痛得直哼哼,大妞寻思着,先给他做双草鞋,然后再做双自已穿,剩下的草绳再编床软垫垫在炕上,两人以后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了。</p>
两人在屋门口一直坐到申末时,大妞做好了一双草鞋,虽歪歪扭扭的,但也能穿,小有根兴奋的穿上新鞋,跳了两下,满意道:“姐,新鞋就是不一样,跳一跳,还有弹性那!!落地时,也不震脚。真舒服,以后赶集也不怕磨脚了。”</p>
这时,下地的孙家一家子也收了农具,回家来了。几人上了坡,孙大仓一眼瞧见小有根的鞋:“哟,有根你穿新鞋了?你姐做的?”</p>
“嗯,我姐做的,大仓哥,好看不?”卫有根穿着新鞋又跳了两下。</p>